騁馳間,風聲不斷呼嘯而過,景物迅速向後移動,這份恣意的快感讓秦琯兒笑開懷;而他胸懷那熟悉的陽剛氣息,暖烘烘的包圍住她,讓她備覺安心。
一陣奔馳後,白馬放慢了腳步。
「這匹白馬是兩年前一位朋友送的。」兩年前爾貝勒送來一匹白馬,說是外蒙那兒進貢給親王府。爾貝勒原意是希望他送給心愛的女人,好和他的坐騎「鷹駒」配成對,但他心中所屬之人尚未出現,白馬也就一直無正式的主人。
「你這朋友真夠意思,送這麼好的禮。」這匹白馬若是她的,她才不捨得送人呢。瞧它多麼通人性呀!
「你喜歡就給你吧!」話一出口,冷天鷹隨即一怔,但也沒再多想。
「真的?」秦琯兒一聽欣喜若狂,不可置信的盯著冷天鷹。
「當然,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瞧她那澄澈晶亮的大眼,他不禁又揚起唇。
「什麼事?」她小心翼翼的探問,早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得答應我,沒有我的陪同不許獨自騎它。」他實不放心讓她單獨一人騎馬。
「就這樣?」不會吧?就這麼簡單?
「沒錯!我會教你騎術,等你學會了就可自行騎這匹白馬。」
此時行經林蔭處,冷天鷹躍下馬,再將秦琯兒一把抱下來。只見濃霧方散,一片綠意盎然的樹林出現眼前,秦琯兒閉上眼,深吸一口清純淨涼的空氣。哇,真是沁人心脾呀!
「還記得這裡嗎?」冷天鷹的嗓音在一旁響起。
秦琯兒忙睜開眼,狐疑的睇向冷天鷹。她的記性一向不差,若來過怎會記不得呢?
「只不過讓露水沾染得更綠罷了。前些天有個善心人拉著一個擅闖者到這裡——」冷天鷹促狹的盯著她道。
「還說呢,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冷天鷹?害我跑得那麼辛苦。」
秦琯兒皺眉嘟嘴的嬌瞠模樣,令冷天鷹不禁笑開懷。自從認識她後,他的笑容似乎變多了。
「是你沒讓我有說出口的機會,而且我不曉得在飛鷹堡內會有人認為我是偷闖入者。」
「誰要你天未亮就無聲無息的出現!」秦琯兒開口抗議道,隨即想起那日急忙奔跑的景象,不禁笑了出來。
「我那時剛趕回飛鷹堡,將馬兒牽回馬廄,就瞧見你掛在馬上。」
秦琯兒一聽,粉頰倏地染紅,想起她那時的「英姿」,趕緊轉移話題。
「你怎麼會出現在揚州城呢?莫非飛鷹堡真要和稜星山莊合作通商?」
「你怎麼會知道?」飛鷹堡和稜星山莊合作一事,並未對外發佈消息,她怎會知道呢?
「我和爺爺猜的呀!你南不會石莊主的消息一傳出,我和爺爺經過一番推敲後,便這麼認定了。」想當初她在爺爺說書時提出來,還轟動一時呢。
「你們的消息還真靈通。」他南下之事並未大肆宣揚,而是極低調地進行,怎麼她能如此輕易得知此消息?
「這是當然,我和爺爺可是揚州城中赫赫有名的說書人呢。」說到此,秦琯兒十分得意,想那揚州城不知道他們爺孫倆的可是屈指可數。
「說書人?」冷天鷹十分訝異,她這樣一個嬌嫩的女人竟然是個說書人!不過她那張伶俐的小嘴倒是讓人不敢小顱。
「是呀,說書人的消息當然得比別人靈通,見解也得比平常人精闢。」
為此,她雖不至於博覽群書,倒也能詩能文、能說古道今。
也難怪她會扮男裝。只是以秦葉的能力,大可不必為了餬口而讓秦琯兒長年女扮男裝,其中是否還有其它原因?
「你一直扮男裝怎麼還會引起他人的覬覦?」冷天鷹想起那天她被追的情形。
「唉,凡事總會有意外的時候,誰知道吳英才竟然是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秦琯兒無奈的跺了下腳,想起什麼似的怒視著冷天鷹問道:「那你為何會出現在玉袖坊那種……那種不正經的地方?」爺爺說過那是不正經的地方,而且她也不小心看到了「不正經」的事,雖然他只是「正經」的躺在床上。
「哪兒不正經了?」見她染紅的雙頰,冷天鷹不禁想逗她。
這一問,秦琯兒羞得一股燥熱直衝腦門。
「你真壞!明知道那種事……」秦琯兒羞急得說不出話來,只好惱怒道:「堂堂冷大俠竟然也去那種地方!」天下男子皆一般!可怎麼他去那種地方,她的心競有些沉鬱不快呢?
他愛去哪兒,又干她何事呢?但一思及他去了那種地方,或許還做了那些「不正經」的事,她就覺得氣悶,甚至心微微發疼,為什麼?
「我只是在那兒小憩一會。」他會去玉袖坊純粹是因為和星墨約在那,至於為什麼會約在那兒,就只是因為那兒比一般客棧飯館僻靜些。
「是嗎?請問是哪位姑娘侍候您呢?可有像你們「北方之花」丁姑娘般的才色出眾?」秦琯兒語氣十分酸溜,醋味十足。
如果他沒看錯,這丫頭可是在吃醋,且是為他而吃醋?這一發現,讓冷天鷹喜上眉梢,看來心情受影響的並非只有他一人。
「怎麼,比較不出來嗎?或是丁水柔在你心中是無人能相比的?」瞧他欣喜的模樣,秦琯兒的心像是被人重重一捶,她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活像個吃醋的小妻子。
「我在玉袖坊純粹是等人,至於丁水柔,她不是已經離開了。」他何時需要向人解釋他的行為了,但為了她,他仍簡單交待。
雖說只是簡單幾句,卻讓秦琯兒打從心底開心起來,她微笑望向冷天鷹,他也溫柔的笑看著她,兩人就這麼互望著對方。
直到一聲馬鳴響起,兩人才回過神來,只見一匹高俊的黑馬直奔至冷天鷹身旁,頭靠在冷天鷹身上磨蹭。
冷天鷹伸手撫摸著它,「它叫鷹駒。」
「我可以摸摸它嗎?」
冷天鷹點頭示意,秦琯兒輕柔的拍撫它,鷹駒似懂主人的心意,溫馴的朝著秦琯兒嘶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