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們駕車的正是爾珩,他也怕商安中一行人追過來。雖說已口頭告誡過他們,但惟恐他們仗著老佛爺的命令私自行動,於是爾珩便親自送他們到「林場」,如果商安中真追過來,看在他的身份上,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知道我從不當自己是個貝勒,所以你也別把我當貝勒看。」他的個性本就不拘小節,況且知己難逢,和冷天鷹相知相惜的這份友情,他可是很珍惜。
冷天鷹拍拍他的肩膀,一切盡不言中。
「明日我回京城便直接去見老佛爺,事情如何我會盡早告知。老佛爺不是不明理之人,相信她會作出最好的決定。
三人在傍晚時分抵達「林場」,休息一晚,隔日一早爾珩便和他們告別回京城,而冷天鷹也和秦琯兒往飛鷹堡而去。
近午時分,兩人總算回到飛鷹堡。
冷天鷹抱著沉睡中的秦瑁兒走進大門,紀仲林夫婦己在大廳等候,一看到冷天鷹,紀嬸馬上問道:「琯兒還好吧?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十分擔憂的口吻。
「好了,你就別再問東問西,先讓天鷹抱琯兒進房歇息吧。」紀仲林打斷妻子的問話,示意冷天鷹先將秦琯兒安頓好。
他將秦琯兒抱入房內,望著懷中因舟車勞頓而憔悴蒼白的臉龐,眼下還有一抹青黑,他十分不捨。
他將她輕放在床上,秦琯兒微睜開眼,無力地問:「到家了嗎?」
「到了!」
秦琯兒一聽,淡淡一笑,又合上了眼。
原本生氣勃勃的她,如今卻只能昏睡在床。他握住她的手,她合該是要受到保護疼惜的,而他竟然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他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此生絕不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放下她的小手,他走出房間,輕輕帶上門。走進書房,紀仲林己在裡面等候。
「班大夫什麼時候回來?」冷天鷹急切地問道。
在秦琯兒受傷,他決定返回飛鷹堡當日,他便傳書回飛鷹堡告訴紀仲林此事,並要紀仲林找人快馬加鞭傳訊給在北山的班大夫。
「今晚或許就可抵達,最遲明日一早。」紀仲林收到消息後馬上派人前往,以北山到飛鷹堡的距離,快馬趕路一日即可到達。
「未來飛鷹堡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冷天鷹遂將秦琯兒遇害的原由大略跟紀仲林說明,對於秦瑁兒是前朝公主一事他也未加隱瞞,畢竟對飛鷹堡最瞭解的除了自己之外,就是紀仲林。
「此事是我個人之事,若要飛鷹堡眾人陪我一起扛,這實在是……」
他停頓一下,望著紀仲林,一會才將他的決定說出口。
「必要時我會解散飛鷹堡,然後給眾人一些安家費,讓大家再找個地方安身立命。」飛鷹堡是他和幾位夥伴一同創立的,如今卻由他說出解散的話,他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你多慮了,你的事就是飛鷹堡眾人的事,相信沒有人會置身事外。
而且這裡就是大伙的家,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即使解散飛鷹堡,大家也不會走的。」飛鷹堡一向團結同心,就像個大家庭,大家對冷天鷹非常信任愛戴,甚至可以將性命交付予他。
「事情或許不會演變至此,我只是將最壞的結果提出來。當然,在做決定之前,我會找各位一同商量,也會徵求大伙的意見。」雖說大伙願意為他留下,但身為堡主的他也得考慮大家的安危。
「你要我加強守備,我已要『林場』弟兄們暫緩對外營商,全力防衛外人入侵,至於堡裡則是加強巡邏,那些小伙子也太久沒有操練了,剛好趁機讓他們磨練磨練。」紀仲林畢竟是老江湖,即使敵對的一方權力如此之大,他還是沉穩應對,將該做的事安排妥當。
「目前我們先靜觀京城那邊的消息,一有動靜爾貝勒會馬上通知。
至於詳細情形,還得等秦老爹回來才能得知。」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就是秦葉,也只能等他回來才能得知事件的來龍去脈。
當晚班大夫和任飛即風塵僕僕地趕回飛鷹堡。
此時,班大夫正在內室幫秦琯兒診療傷口。
「班大夫,你……怎麼回來了?那……我爺爺呢?」幾句話,讓虛弱的秦琯兒說得頗為費力。
「秦前輩一切無礙,他得知你受傷,急著想和我們一同回來,但他身子尚未恢復,所以要晚些天才能回來。」
秦瑁兒一聽,還想開口問話,班大夫忙阻止她。
「你現在身子太虛,別多說話,一切等身子好了再說。我等會叫小紅煎一帖藥過來,你喝了精神會好些。」
秦琯兒輕輕地點點頭。
班大夫在內室看診時,任飛和冷天鷹在外堂等候。
「那些人是什麼來路?」任飛氣憤地問道。
「還在查探當中。」冷天鷹往內室一睇,遞給任飛一個眼神,任飛瞭解他是不想讓秦琯兒知道,便點頭表示理解。
「秦老爹的毒已解,只是功力尚在恢復中,過些天應該就能返回。」
任飛適時轉換話題。
「看來方神醫果真名不虛傳。」天一水若非有獨門解藥,實在難以解毒,而方神醫在未知其毒性內容的情況下,竟能將秦葉治癒,實在令人佩服。
「方神醫已失蹤多年,是生是死沒人知道。」任飛的話令冷天鷹一怔。
「那是誰醫治秦老爹的毒?」冷天鷹不解,難道天底下還有另一位神醫?
「是方神醫的女兒。」講到這裡,只見任飛神情怪異。
「他女兒?沒聽說方神醫有兒女啊。」方華一向神出鬼沒,他個性孤僻,不喜和人打交道,所以江湖上有關他的傳聞雖不少,卻沒有人真正識得他。
「那丫頭看起來才十五、六歲,醫術是不錯啦,但人可難相處了,冷冰冰的。」任飛對人一向熱情大方,難得去批評人,這番話倒令冷天鷹對此人有些好奇。
「人家不是冷冰冰,只是少與外界接觸,不習慣與人相處。」班大夫不知何時已到外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