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白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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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睦琳……」心臟一陣揪疼,他不知所措,只好坐到她身邊將她抱至腿上,輕輕地搖晃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方法能不能止住她的哭泣,但他看過母親在哄騙哭泣的孩子時,約莫都是利用這種方式!但願能在她身上看到成效。

  失控地窩在他懷裡哭了好一會兒,白睦琳突然覺得難堪;這麼大的人了,還哇啦哇啦地哭個不停,像個小嬰兒似的,丟臉死了!

  吸吸鼻子,她的聲音沙啞得難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不知道。」他坦白招供。「我開著車在街上亂晃,看能不能好狗運地 『撿︼到你;要不是睦爾正好打電話給我,提醒我還有這個地方可以找,我可能得在街上晃到昏倒為止。」

  他試著用輕鬆的語調轉述他的沒頭沒腦,因為氣氛已是太過緊繃,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喜訊的發佈和自己對她的疏忽,只好輕鬆帶過。

  果然白睦琳沒辜負他的期望,她逸出一聲輕笑,著實讓他給逗笑了。

  這傢伙壯得跟頭熊一樣,她實在無法想像他會有昏倒的一天。「你太誇張了吧?昏倒?我才不相信呢!!」

  「真的!」她還笑得出來,表示自己還有挽救的機會,他努力扮演可憐的姿態。「我到公司接你下班,誰曉得你同事跟我說你早就離開了,而且你也沒有回家,你都不知道我快急瘋了!」

  白睦琳嬌瞠地睞他一眼。「這裡才是我家!」

  「不,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明天我就把這裡退掉。」握住她的手,他為自己還能碰觸到她的體溫而感動。

  一陣酸澀湧上鼻尖,她乍然想起自己似乎該藉題發揮一下,免得讓他以為自己果真如此容易便輕饒了他,往後豈不就隨他搓圓掐扁,永無翻身之日?

  「才不呢!我現在又不是你的宣傳,根本沒必要跟你住在一起!而且你不覺得,你不該有為我決定任何事的資格?」推開他溫暖的胸膛,她輕巧地跳躍在絕美的月光下。

  熊初墨瞇了瞇眼,要不是太瞭解她就在自己面前,他真會以為在自己眼前躍動的是月光仙子,不小心偷溜到幾間來遊玩。

  伸出手想觸碰她頑皮的身影,卻一讓她靈巧地閃躲開來,這讓他的黑眸一沉,瞬間揚起抓不住她的恐懼。

  「都快結婚了,我當然有資格!」他好慌,不知這話是對她的宣告,還是安撫自己不安的心?

  白睦琳停了下來,高跳的清麗身影停頓在閃閃銀絲之下。

  「結婚?你要結婚了嗎?」她佯裝驚愕地頓了下,紅唇隨即揚起漂亮的上揚弧度。「喔,你的婚禮我恐怕不方便參加,不如……我就先在這裡祝福你嘍!」

  閉了閉眼,熊初墨心魂俱裂——

  她還是不要他嗎?事情發展至今,她應該全然明白他的心意,為什麼她就是不懂、不肯接受?

  扯開一抹難看的笑,他的心卻在低泣……

  祝福?!

  他能欣然接受任何不相干的人對他的祝福,唯獨她……她的祝福顯得何其諷刺?

  如果生命裡不再有她,他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初墨?」沒注意自己何時喊他的名喊得如此順口,就像是天生自然,她合該這麼喚他。

  他沒有回答,安靜得像尊不會講話的石娃娃。

  「你怎麼了,初墨?」或許是不習慣他的沉默,也或許是察覺了自己的玩笑開得有點太過火,她慢慢斂去笑容,有點猶豫、有點不安;最後她選擇接近他,輕緩地蹲跪在他敞開的雙膝之間。「為什麼不說話?你不喜歡我的祝福嗎?」

  她開始覺得難受,左胸泛起同他一樣的痛苦情緒,他們卻都感受不到對方說不出口的痛楚,只是暗自舔舐自己的傷痛。

  「你憑什麼認為我該喜歡或接受你的祝福?」再次睜開的眼滿佈紅絲,他像只負了傷的雄獅,除了拚著最後一 口氣反噬之外,完全跳脫不開心頭那股深沉的悲痛。

  「我……」白睦琳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哀傷的表情,也是第一次聽見他的語氣裡不再藏有隱含的寵溺,有的,只是無情的冷淡和嚴厲!

  嘲諷地輕笑一聲,他撇開頭不願再看那張令自己無法不愛戀的容顏。「不必用那麼無辜的眼神看我。想必你也已經聽到風聲了吧?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熊初墨想娶你白睦琳為妻,要是你不願意,你可以用千百種理由來拒絕我,而不是以那聲該死的祝福!」

  他越說越大聲,到後來簡直是用吼的,就連用咆哮來形容都不為過,卻怎麼也掩不了其間顫抖的哽咽。

  才剛風乾的淚痕重新爬上她的臉頰,驀然想起他掛在房門後的那隻老舊風箏,突然之間,她什麼都明白了

  「初墨……那個風箏,其實是我的,對吧?」就算他像蚌殼一樣死不開口,她還是要問個明白。

  他緊閉上眼,因為眼眶灼燙得令他睜不開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不過是個沒用的風箏罷了!」

  白睦琳伸手捧住他的臉,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密實的眼睫下方竟隱隱閃動著……水光?!

  「告訴我,初墨,那個風箏到底是不是我的?」噙著眼淚,她不放棄地再次追問。

  她執意要個足以說服她的答案,即使答案已是如此明顯,她還是要聽他親口說出來才甘心!

  咬了咬牙,熊初墨終究還是睜開濕濡的眼,神情狼狽地瞪著她。「你究竟想證實什麼?為什麼非得問這個問題不可?」

  「因為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他之所以老愛逗她的主因。

  他深吸口氣,頓時屈服在她莫名其妙的堅持之下。「沒錯,那個風箏,的確是你掉到河裡的那一個。」

  他投降了,對她,他總是只有投降的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以後就算他想投降,恐怕也沒機會了吧?!

  「我記得你叫我不要去撿的。」她的淚掉得更凶了,為的,卻不再是傷心。但熊初墨顯然是誤會了,誤會她為了別種不知名的原由而哭,即使心疼,卻再沒有為她拭淚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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