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那我也自覺寂寞孤獨需要愛,我也去你家住好不好?」
一旁的玉祺忍不住噗笑。
「阿呆!」淑貴揚手表示不屑,不遠處的侍者以為她有需要,於是走了過來。
三人望著表情木然的侍者,忍不住轟笑起來。
「對不起,我們……只是需要三杯白開水。」
「好。」不明所以的侍者倒了水,一臉莫名其妙的離開。
潤晴跟玉祺還在笑,淑貴沒好氣地拿餐巾紙扔她。「你不要那麼笨,左葵都幾歲的人了,失戀了她自己沒辦法解決嗎?她薪水那麼高,不能去住飯店嗎?為什麼一定要住在你家?」
「人脆弱的時候都需要朋友,我正好是那唯一的一個。」她只好苦口婆心地解釋:「我知道你煩惱什麼,你以為左葵會打什麼壞主意嗎?成彥還是她介紹給我的呢。」
「你就是太信任人。以前她不喜歡成彥那型的,所以介紹給你;現在她失戀了,卻又跟成彥住在一起,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根本什麼事也不會有!」她有點生氣了。「你們不瞭解左葵,她不是那種人,成彥也不是。」
「他們也許不是,但可以避免發生的事情又何必給它機會發展呢?防範未然嘛!你拒絕那個周俊傑是為什麼?交個朋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
對別人你就會這樣想,左葵你為什麼不防範?什麼叫『好傻好天真』你知不知道?」
潤晴不說話了。她氣淑貴管太多,明知道她是好意,卻討厭她這種小女子想法。照這樣說起來,人活著遺有什麼意思?連自己最親最喜歡的朋友也要防備?
「好了啦。」玉祺對淑貴開口:「左葵也不像你說的那麼壞,而且我對呂成彥先生有信心。」
淑貴扁扁嘴,歎了口氣。「我也不想枉傲小人,這根本不干我的事,我只是覺得……唉,算了,不說了。」
氣氛鬧得有點僵,潤晴連忙陪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而且左葵也不會住太久,她有自己的房子,怎麼可能白白讓那個小白臉佔去?過幾天她就會回去了。」
然而,左葵住下來的時間卻比她所想像的還要久很多。
許久之後,她每每想起這一段,總不由自主地後悔,當時是該聽淑貴的話嗎?如果當時她稍微有點戒心、如果當時她稍微小氣一點,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得一發不可收拾?
※
踏進左葵家的大門,他們全都愣住了。
那一屋子臭不可聞的氣味、凌亂破碎的傢俱衣物,還有牆壁上那一攤攤讓人不敢想像那到底是何物體的髒一行……老天!
「你開除他了?」潤晴回頭問。
「沒,我們總經理開除他了。」左葵垮著臉回答。
想也知道,身為公關公司第一員猛將幾天不去上班,愛惜屬下的老闆怎可能什麼動作也沒有;只不過那位老闆實在是低估小白臉的報復心跟破壞力。
「我拿幾件衣服去住飯店。」
「不用了,你跟我們回去吧。」
潤晴不敢去看左葵的臉,她怕看到左葵臉上那心痛難掩的表情。這間房子是左葵打拚十年的累積。
左葵從高中畢業就開始打工,大學時期也孜孜不倦勤於賺錢儲蓄,好不容易才累積出這一間迷你豪宅,居然就這樣毀了。
左葵的手微微顫抖著,眼淚蓄積在眼眶裡沒流出來。她寧願她嘩啦嘩啦大哭,也不忍心看到她這種表情。
「可以修好的,我明天幫你找清潔公司。」成彥歎口氣,張開雙臂將她們兩人圍著往外走,不讓她們再看到屋裡的慘狀。裡頭什麼東西都爛了,沙發像電影裡演的一樣,被刀子畫得面目全非,電器用品的屍骸到處都是。
走到門口,左葵再也受不了地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完全毀掉了,蠢到去愛上一個小白臉,蠢到讓自己所有的心血毀於一旦;她的名聲沒了,失去了愛情,又沒臉再回去公司上班,她的人生從未如此黯淡無光。
「左葵……。」潤晴蹲下來按著她顫抖的肩,同情傷心的淚水湧出。
「別哭嘛,你還有我嘛,不要傷心……。」
越說越難過,兩人索性抱頭痛哭。
一旁的呂成彥只能搖頭歎息;讓他更傷腦筋的是,修理房子耗時費工,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跟潤晴的兩人世界?
雖然有點無良,但想到這裡,他居然也不由得感到有點傷心了起來。
※
恭喜許潤睛小姐當選飛航最受歡迎空服員
辦公室門口擺著好幾個美麗的花籃,上頭插的牌子上這麼寫著。
潤晴站在門口,愣愣地望著那些花籃。
「恭喜啊!這也能拿到,真不容易。」兩名空姐同事從她身邊走過,冷不防扔下這麼一句話,她還來不及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們已經走得老遠。
茫茫然站在辦公室門口,裡頭的同事們望見了她,歡呼著將她迎進去。
「恭喜啊!」
「潤晴,你真是太棒了!恭喜你!實至名歸耶!」
「恭喜恭喜!」
四面八方湧來的祝賀聲不斷,然而她卻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呃……當選什麼東西?」
「年度最佳空服員啊!公司舉辦這個活動已經好幾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歸知道,但怎麼可能落到她頭上?
「那不是乘客票選的嗎?」
「一半是乘客票選,一半是公司網絡會員票選,你的統計票數超級高!」同事拉著她的手到佈告欄前,將統計圖表指給她看。「你看,網站會員人數的票數有三千多,乘客票選有一千多人次,遙遙領先其它人呢。」
她瞠目結舌地望著上頭自己的名字,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好吧,她不能說自己是個很糟的空姐,不過也絕對不是最好的。她沒有像玉祺那種耐心,無論應付什麼客人都能笑咪咪的、彌勒佛似的好脾氣;她也沒有淑貴那種好身手,前一分鐘說要水,下一分鐘水就送到跟前,簡直像會輕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