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誰告訴你尹明澈在家?」丁巧舒敏銳反問。
啊!不小心露餡了嗎?電話那頭丁母呆了三秒,有種被抓包的狼狽。啥時開始小蘋果變得這麼機敏,她不是一向神經特粗?
「呃……是顯唯告訴我的,哇……剛剛有藝妓經過我身邊耶!真漂亮!」丁母顧左右而言他,想要轉移話題。
「你聽老哥說的?」丁巧舒繼續追根究柢。
「當然囉!不然我怎麼會知道呢?呵呵……」丁母除了乾笑還是乾笑,「小蘋果,你要乖乖看家喔!等媽咪玩夠了就回去。不跟你說了,國際電話很貴,拜拜!」
「媽咪,等等——」
喀嚓!電話收線。
瞪著傳來嘟嘟聲的話筒,丁巧舒鼓起腮幫子,活像只氣呼呼的天竺鼠。
沒母愛的老媽加上沒兄愛的老哥,國際電話很貴,難道延長假期就不貴嗎?把她孤伶伶留下也不慰問一下近況就急急掛電話。
等他們回國,換她拎著一卡小皮箱去浪跡天涯,哼!
「怎麼了?瞧你一副打算把電話吞掉的表情。」坐在落地窗旁,尹明澈邊跟阿虎玩撲咬遊戲,邊抬頭問道。
阿虎盯著他晃來晃去的大手,像老虎撲倒獵物般地撲向他的手,模樣可愛極了。
「沒什麼,是媽咪從日本打回來的電話,她說打算多玩幾天,不搭明天的飛機回來了。」悶悶掛上電話,丁巧舒低語。
「喔!」
就喔一聲?
隱隱嗅到一股陰謀的氣味,丁巧舒瞇細貓眸。
老媽早知道尹明澈在家的事,而尹明澈對老媽打算在日本多逗留幾天的事似乎毫不意外,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尹明澈——」
「嗯?」
「老媽他們不回來的事,你該不會早就知情吧?」
「啊……」
還沒等到他的回答,門鈴聲很不是時候的響起,丁巧舒愣了愣,走向大門。
這種時間會是誰呀?
「抱歉打擾了,請問尹明澈在這裡嗎?」大門打開的瞬間,丁巧舒整個人呆住了,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馬克達西!
說來人是馬克達西其實並不恰當,因為他們長相不相似,而對方之所以會讓她有這種感覺,應該是他們身上都有濃厚的英國紳士氣息,和溫和如風的笑容。
眼前男人身材修長,有些娃娃臉的俊顏掛著無害笑容,散發出溫文儒雅的獨特氣質,光是聽他說話,就讓人如沐春風。
「尹……明澈?」丁巧舒幾乎看呆了眼,好半響才意識到他要找的人是誰。「嗯,他在,請問你是……」
「我是他表弟,我叫於海拓。」於海拓笑著自我介紹。
尹明澈的表弟?
「於海拓,你來做什麼?」可惜溫暖春風還來不及吹進屋內就被強烈的北風凍結。屋裡傳來冰冷戒備的嗓音。
「尹明澈?」就算他平時就是冷冷冰冰的,也沒見他這麼沒禮貌過,更何況對方還是他的親戚,丁巧舒不贊同地看他一眼。
「明澈,我是特地來找你的。」無視他的冰冷,於海拓笑顏燦燦。
「不歡迎。」斬釘截鐵三個字,尹明澈非常乾脆地表明立場。要不是這裡是丁家,他真想當他的面甩上大門。
於海拓居然敢找上門來,這點讓他非常的憤怒,他不是警告過不能牽扯到丁家嗎?很顯然的,他並沒有把他的警告聽進耳內。
「尹明澈!」他無禮的說話方式讓丁巧舒皺眉,再怎麼說來者是客,他怎能用這種態度對待人家?
「丁小豬,你給我過來。」咬緊牙,尹明澈將她拉到角落,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開口,「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你表弟呀!」
「他不是。」尹明澈擰緊濃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解釋他們錯綜複雜的關係。他比於海拓大四歲,照理說於海拓得喊他一聲小舅舅,因為他是尹天助三女兒的養子,而他是尹天助最小的兒子。尹天助將他留在身邊,就像培養大內總管同樣的意味。
「不是?那他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們——不管他是誰,別讓他進門就對了。」
「為什麼?」丁巧舒對他的說法很不以為然。
「因為他不懷好意。」
於海拓是尹天助的特肋,別看他總是笑臉迎人、不具攻擊力的模樣,其實尹天助許多見不得光的殘酷手段都是經由他的手完成,這回他會前來分明是尹天助的授意。
他不要讓尹家人踏進丁家,污染這片純真淨土!
「會嗎?我看他不像壞人啊!」丁巧舒忍不住又回頭看一眼。
「別被他無害的笑容蠱惑,就算他正在做傷天害理的事,也是這樣笑容滿面……喂!丁小豬,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看見她的視線停留在於海拓身上,尹明澈額角青筋猛跳。
「于先生……」
「叫我海拓就好了,這樣比較親切。」於海拓笑彎黑眸,看起來一點也不壞。
「那我就叫你海拓囉!」丁巧舒甜甜笑問:「請問你找明澈有什麼事嗎?」
「我是奉命勸他回尹家的。」於海拓老實道出來意。
「休想!」他倒是真敢說出口!被冷落在旁的尹明澈很生氣地走過來。「那天我在電話裡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會回去!」
大膽丁小豬居然無視他的存在,等會兒看他怎麼懲罰她!
「我明白明澈的意思,但我也有我的難處,他不肯回去,連帶我也無法回尹家。」沒正面答覆尹明澈,於海拓這番話是對丁巧舒說的。
他攤攤手,表情無奈。
「為什麼?」丁巧舒不解地問。
「丁小姐不明白,達不到老太爺的要求,是不會被老太爺接受的。」於海拓綻開一抹微苦的笑。
哇∼∼這麼嚴厲,這就是傳說中的尹家啊?
聞言,丁巧舒仰首望了尹明澈一眼,後者則是惡狠狠地瞪住她。
幹嘛用這種眼神瞧他?該不會聽了於海拓故意惹人同情的幾句話,就想幫他勸他回家吧?她若膽敢這麼做,他就立刻把她吊起來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