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該他的就是他的,不該是他的,強求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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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拓,這麼多天過去,我怎麼都沒聽見你的消息呢?」
電話響起的剎那,於海拓立刻接起,話筒那頭傳來尹天助冰冷不悅的聲音。
「我正在處理,近日就會有結果了。」於海拓說道。
「海拓,嚴格說起來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還會不瞭解你嗎?」尹天助淡笑。「你對了丫頭心軟了,對吧?」
沒看見他的人、沒看見他的表情,尹天助仍能準確無誤地道出他的心思,於海拓喉結滾動了下,無語。
「現在我是當真好奇了,好奇丁丫頭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竟能迷惑住我兩個最引以為傲的孩子,甚至能讓你不顧我交代的話。」
越是輕鬆不在意的語氣越充滿危險,跟在尹天助身邊多年,於海拓當然明白他這個習性。
「老太爺,請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處理好的。」他急急脫口。
「呵呵!瞧瞧你急成什麼模樣,我有說要對丁丫頭怎麼樣嗎?海拓,這一點都不像你,你的冷靜到哪裡去了?」
「我只是不希望老太爺為這點小事煩心,」根本不敢奢望這種借口能瞞住狡詐如狐的尹天助,但於海拓還是硬著頭皮說了。「我保證明澈會回去接下尹氏,只是時間的早晚。」
「海拓,是我的錯覺嗎?我怎覺得你的保證是為了丁丫頭,而非對我?」
「當然不是,您誤會了。」
「很好,這代表了丫頭是生是死,你都無所謂囉?哈哈哈……」尹天助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啊?
「老太爺!」心慌了,因為他太明白尹天助會用什麼樣可怕的手段,於海拓變了臉色。
「海拓!別忘了我交代的事,別讓我失望!」尹天助笑聲忽頓,語氣變得冷酷。「更別忘記你在尹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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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要離開了。
昨夜他沒把話說明白,她也感覺得出來,他這次一走,短時間就不會再回來。
都怪她,都怪她讓事情走到無法回頭的地步,成天老沉浸在馬克達西的幻想裡,其實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卻渾然未覺。如果當初玉晴沒說那番話,她沒意識到自己喜歡尹明澈,那麼他們還會像現在一樣,相對兩無言嗎?
不知道……不知道呀!尹明澈昨夜回房後,就再也不肯跟她說話了。
低著頭,丁巧舒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今天是她生平第一次蹺班,胸口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一顆心,低落的情緒找不到宣洩出口。
頭頂上艷陽高照,卻照不進她陰冷的心房,她咬緊唇,眼眶好熱,淚水就快忍不住了。
走到偌大的十字路口,等斑馬線的號志變了綠燈,丁巧舒低垂著頭跨出腳步——
「巧舒,小心!」通過馬路的瞬間,耳邊聽見緊急的警告聲,丁巧舒猛然抬頭,正好看見一名頭戴全罩式安全帽的黑衣騎士加速朝她衝來。
意外來得太突然,教人措手不及,丁巧舒只覺有股猛烈力道朝她撞來,旋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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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尹明澈接到電話的時候,人已回到個人工作室,他用最快的速度飛車趕到醫院,當他走到手術室門口,看見的是手肘包著紗布、右頰嚴重擦傷的於海拓。
放緩腳步在於海拓面前站定,尹明澈美麗的眼瞳掃過他的狼狽,從沒想過救了丁巧舒一命的人會是他。
真的沒想到啊!
「……是我慢了一步。」兩人不知沉默多久,於海拓忽然開口道。
「嗯?」目光從亮著的手術燈移到他身上。
「昨夜我接到老太爺的電話,知道他想對巧舒不利,今天我試著想警告巧舒,卻找不到她的人。」
聽著他自責的語氣,尹明澈黑瞳倏縮。
「是我去得太慢,若我早一些找到巧舒,她就不會受傷了。」於海拓喃喃重;復,拳頭緊握。
經過一夜思量,到最後,他還是背叛了尹天助,連自己都為這樣的選擇感到驚訝。
他不知道是否真如巧舒所說,他有著和尹明澈同樣寂寞的眼神,但丁巧舒卻是第一個真心信賴他,不用異樣眼光看他的人。
因此,他不願見她受到任何傷害,就算是老太爺加諸在她身上的也不行。
「我沒想到你會背叛尹天助,我以為你對他言聽計從,不敢違抗。」尹明澈淡道。
「不只是你,連我自己都想不到。」
聞言,尹明澈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無論如何,我還是得謝謝你救了巧舒。」
「我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於海拓別開臉。
手術燈關了,醫師從手術房走出來,尹明澈暫時結束話題,迎上前去。
「請問你是丁小姐的家屬嗎?」醫師拉下口罩問道。
「不是,我是她的——」尹明澈話聲突然頓了下。「朋友。」
朋友。這或許是認識巧舒以來他們最疏遠的關係吧!
「這樣啊!沒關係,手術很順利,丁小姐右手骨折的部分已做最好的處理,只要住院觀察幾天,若沒問題就能回家休養。」醫師微笑。
「謝謝。」
「不用客氣,這是我該做的。」醫師朝他點點頭,和其他護士一同離開。
「巧舒沒事了。」尹明澈回頭看著於海拓。
「嗯,我有聽見。」終於放下心中大石,於海拓鬆了口氣。
「既然巧舒沒事,我也該走了,在她家人回國前,就拜託你照顧了。」尹明澈垂眸低語。
「你要走?」於海拓震驚抬頭。「你不留下來陪她?」
他心中最愛的人不是丁巧舒嗎?為何這麼急著離開?
「你我心知肚明巧舒是因為我才受傷的,」看出他的疑惑,尹明澈平靜地解釋,「既然整件事由我而起,自然得由我去做結束,讓她不再置身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