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綺文從沒看過這樣的糕點,陣陣乳香飄來,她迫不及待拿起湯匙朝凹槽處挖了一匙奶酪送進嘴裡,濃郁的奶酪在嘴裡化開,她發出滿足的聲音。
「奶酪味好濃,真好吃,這也是主廚的私房菜嗎?」
「不,這是葡式蛋塔,在台灣曾經紅極一時,但主廚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製作,所以和外面賣的不太一樣。」
「我第一次吃到這樣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元綺文一口接著一口地將點心盤裡的蛋塔吃個精光,然後滿足地吁了一口氣。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介紹我這家餐廳,我吃得好飽。」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學起他先前的動作,傾身向前偷偷地告訴他:「我一定會愛上主廚的……」
但她臉上的笑不一會兒便僵住,因為宋少揚竟然伸出手朝她靠近,她下一秒便感覺到他溫熱的指腹輕輕滑過她的嘴角。
他的動作之輕柔讓她覺得渾身一陣酥麻,紅暈迅速在她臉上泛開,她連忙往後一靠,躲開他的手指。
「你的嘴角有蛋塔屑。」宋少揚笑了笑。
彷彿有一團火由腳底延燒到頭頂,她覺得頭頂好似在冒煙。
第三章
元綺文走入一家大型的書店後直接上二樓。
一陣咖啡的香味撲鼻而來,她深呼吸之後走進咖啡館,一名穿著圍裙的女子正背對著她清洗杯子。
元綺文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悄悄的坐在吧檯旁,吧檯後的女子清洗完畢回過頭時,正好對上她那燦爛的笑容。
女子嚇了一大跳,摀住胸口差點喘不過氣。
「元綺文!」女子回過神後生氣的叫喊,臉上卻堆著滿滿的笑意。「臭丫頭,終於回國了!」
「小秋,嗓門別那麼大,等一下把客人全嚇跑了。」
元綺文才說完,身後便傳來一陣竊笑,令耿秋挑了下眉。
「他們都是熟客,早就知道我的嗓門大,見怪不怪。」
元綺文回頭一瞧,客人們果然個個點頭如搗蒜,臉上更是帶著遺憾的表情,似乎覺得耿秋大刺刺的個性已經無藥可救。
「小秋,你這樣要到什麼時候才交得到男朋友?」
耿秋從吧檯下拿出一個乾淨的咖啡杯,替她倒了杯咖啡。
「等到有人能受得了我的大嗓門的時候……對了!慈悲應該不知道你回國了吧?你有和她聯絡嗎?算了、算了,我直接叫她下來比較快。」
耿秋拿起電話,按下內線直通三樓的職員室。
「慈悲你快下來!馬上下來!綺文回來了……對,就在這裡,在我面前,你如果要算帳就趕快下來,免得她跑了。」
元綺文聽到耿秋與呂慈悲的對話,突然覺得頭皮發麻,好想腳底抹油——快溜。
「元綺文,你敢跑試試看。」
耿秋挑眉睨著一半屁股在椅子上,另一半已經離開,正準備偷跑的元綺文。
「我、我好像沒欠你和慈悲錢,對不對?」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是沒欠我們錢,你只是一出國就像丟了一樣,居然敢完全失去聯絡。」
這時呂慈悲飛也似地衝下樓來,因跑得太快讓她扶在柱子旁猛喘氣。
「元……元綺文……」
見呂慈悲一臉想要修理人的兇惡表情,元綺文忍不住縮回椅子上。
「慈悲。」
「你……」呂慈悲坐下後,接過耿秋遞來的茶水大口大口地喝下。「你這樣做對嗎?你竟然讓一個懷有身孕的人生氣,而我甚至從樓上用跑百米的速度衝下來,途中還差點撞到逛書店的客人,你說你該當何罪?」
元綺文露出友善的笑容,「慈悲……要慈悲喔,呂伯伯當初替你取名慈悲,就是要你在面對任何事時都要用一顆慈悲的心對待喔。」
呂慈悲偏頭瞪著她,「元綺文,你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是那麼不知死活。」
呂慈悲搶過元綺文面前的黑咖啡就口,才要喝下便被耿秋給截走。
「你敢喝咖啡就試試看!」
呂慈悲苦著一張臉,「拜託,凡是有咖啡因的飲料你都不讓我碰,這對我是種折磨耶。」
「誰教你懷孕了。」
呂慈悲無奈地瞅著眼前令人嘴饞的咖啡,猛嚥了幾口口水。
「對了,元綺文小姐,你一出國就像是走丟的小狗一樣,忘了回家的路怎麼走,是不是?」呂慈悲將矛頭指向元綺文。
「慈悲,我想我們應該好好拷問一下她,這幾年除了求學之外,在國外有沒有什麼艷遇。」
她們兩人四隻眼睛很有默契地看向她,元綺文被瞧得心裡發毛。
「沒有,像我這種貨色哪會有什麼艷遇……」
「你這種貨色?」耿秋指著她,口中不停地發出噴噴聲。「你在學校時可是名氣響叮噹的校花耶,身邊有那麼多蒼蠅飛來飛去;如果連你都長得差,那我和慈悲不就要躲到角落裡哭了?」
「外國的女孩子在十五歲時身體就完全發育成熟,到我這個年紀時都已經是孩子的媽了,而且外國女人胸大臀翹,誰會看上我們這種矮個子、身材的曲線又不夠明顯的東方女人?」
「但是你長得漂亮啊,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呂慈悲反駁她。
「不過,男人最注意的還是原始的慾望吧?」
「你這次回來不會再出國了吧?」耿秋邊洗杯子邊問。
「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打算長期留在台灣。」
「那麼快就找到工作?現在台灣的經濟可是處於『冰河時期』耶,有多少留學回國的碩、博士都找不到工作,有的甚至還跑去當清潔隊員,而你卻一回國就找到工作,你真是太幸運了。」呂慈悲十分驚訝。
「多虧我在維也納的恩師,她這次回國辦演奏會,剛好有一家補習班想網羅她,老師因為暫時不想留在國內,便向補習班推薦我,我想可能是有老師的推薦,補習班才會聘請我的。」元綺文飲了口咖啡。
「那待遇怎麼樣?」耿秋追問。
「很優涯,一個月六十個小時,月薪三十萬。」
耿秋與呂慈悲聽了不禁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