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纏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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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適巧,警視廳的相關人員到達,築紫廣志依綁架重嫌押上警車,而壁則抱著籐堂千尋坐上救護車直奔鄰近醫院……

  緊急將籐堂千尋送進急診室,在醫生和壁的會診下,她因為被注射大量鎮定劑必須立刻進行手術,情況一度危急,而她頭顱失血、且手臂上的封閉性骨折、身上多處瘀青和兩頰臉側的腫脹,也讓她至今仍昏迷不醒,情況非常嚴重,弄不好會變成重度昏迷,就算醒來也可能是植物人一個。

  在壁強烈的要求下,醫院同意壁跟進手術室,但只能旁觀外科醫師操刀,不能插手。這對同是醫生,而手術台上又是心愛女人的他來說無疑是種折磨。

  他願意贖罪,為自己對她的殘酷而贖罪,只求上蒼別對他太過苛求,讓他從此孑然一身。

  換上手術無菌袍,他站在手術房的最角落,靜靜地觀察著醫生的操刀技術和千尋的反應,每當一旁的儀器出現奇怪信息,他就開始緊張,恨不得搶下醫生手上的手術刀,自己披掛上陣。

  看見了因手術而身無著物的千尋,在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他的心就好痛,他這才想到,千尋被築紫廣志綁架可能是在她帶著他回籐堂家,在眾人面前宣告婚約交往之時,為何那時他沒想到,她只是在測試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是否真對她毫無感覺,甚至以築紫廣志來刺激他隱藏的醋意?

  他該死!他早該想到的!她會受這些折磨全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如今她就不會躺在冷冰冰的手術台上,也不會全身傷痕纍纍,頭部甚至受到重創。

  醫生在手術之前曾告訴過他,她的脊髓曾受到重擊,有可能會變形。若真是如此,她可能從此以後不能行走,甚至連坐都有問題。

  不!她不會變成這樣的,若她從此不能行走,她會恨他一輩子,他不要以這種方式失去她。

  他眼眶泛紅,雙掌緊緊握住,他壓抑自己的情緒,避免一時失控,打斷了醫生拯救的時機。

  他不該那麼對她的,為何他會這般無情,在她主動獻身之後仍憤怒地吆喝她走,將她的自尊踩在地上踐踏?

  當她醒來後,他該怎麼面對她?她會恨他嗎?會不想見他嗎?還是……逃離他的生命遠遠的?

  不,他不敢再多想,不敢想像她冷漠的神色,以不屑的眼神睨視他,他會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他抓緊髮絲、身子靠向身後的牆壁。「千尋……」

  ☆ ☆ ☆

  幸而,籐堂千尋的脊髓雖有受到撞擊,但卻幸運沒變形,所以對行走、坐立不成問題,但真正問題來了。

  由於籐堂千尋的頭顱曾受過重創,而且傷在腦後,流出的血跡沒即時送醫開刀取出,如今已在腦中凝結成血塊,壓迫到視覺神經,若硬要取出血塊,她可能從此與外面的花花世界隔絕,僅有的天地只剩黑暗一片。

  執握著她的柔荑,上面佈滿了傷痕;還有她原本該白皙漂亮的臉頰,如今已泛成青紫,腫了一塊;整個人也瘦了一圈,讓原本就不胖的她更加荏弱,也讓他感到不安,對於她的虛弱,他不敢期望她能在短時間內復元。

  一旦當她醒來,發現自己無法看見任何東西,必定會歇斯底里地狂亂砸東西、咆哮、哭鬧……

  她不該受這種折磨的!

  越看著她,心中越是難受,當他發覺時,臉頰上的淚水已滴上她冰涼的手背,這才驚覺自己竟哭了,為了她滿身的傷痕而哭泣。

  他是真愛她如此深而不自覺,竟然是在這般極端的情況下挖掘出潛藏心中最隱密、細弱的感情。

  麻藥漸漸退去,籐堂千尋的眼睫毛微微動了動即將醒來,而真正促使她真正醒過來的是壁下顎處的鬍渣,刺痛了她的手。

  怎麼暗暗的……那是誰的手?

  「誰?孟哥哥嗎?」她……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為什麼什麼都看不見!?「我的眼睛!」她摸著自己的雙眼,一點影像都沒有,連手伸放在眼前了,她仍然看不見任何東西!她著急坐起身,但剛退的麻藥仍讓她無法做如此大的動作,況且,她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呢。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眼睛……」她說不出「看不見」這三個字,可以說是在規避這三個字的存在。

  「千尋……」他痛苦,但她看不見他的痛苦。

  「孟哥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伸出雙手胡亂地在眼前晃動,想抓住任何一樣東西,但入掌的始終是冰涼的空氣。「不……不要……我不要……」

  「千尋,別這樣……」他該怎麼安慰才能撫慰她幼小的心靈去接受雙目失明的事實?他抓住她的手,她馬上靠近他懷裡,在他懷中抽噎。

  「我看不見……我什麼都看不見……」這樣的她根本得不到他的心,她是否該放棄了?

  「不!你看得見,你一定看得見!」

  「孟哥哥……」

  「千尋……」

  當籐堂千尋宣洩完情緒後,她做了生平最痛苦的一個決定。

  「請你離開我的病房,我不想見到你。」

  「不,我不會離開,在我還未說完我的話之前,我不離開。」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想說什麼,請快點說,我累了,想休息。」

  「我愛你,你知道嗎?」他勉強扯出的笑容是這般令人心疼。

  她全身像通過電流,顫動了下,臉色僵硬。「你在開玩笑。」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確定我是認真的。」

  她笑得好難看,眼角還噙著淚珠。「認真的……當我認真時,你的言語是冷酷的,當我不認真,你倒反而認真了……是因為我的眼睛嗎?這是同情對不對?」她僵住笑臉,「我不需要。」

  「這不會是同情!」該死!一切只能怪他,怪他先前對她太過無情,才會促使她的不信任。「我只是在壓抑自己的情感,我是個孤兒,從小不曾享受過什麼是感情這種東西,當你一次次地對我表白時,我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處理不曾涉獵的領域,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但請你相信我一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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