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是因為沒打算讓我嫁給他,所以乾脆娶了我嗎?這太可笑了!」
「我——」他忍不住低咒一聲。真是見鬼了!
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他甜言蜜語說得多溜啊,可對她——不對!瞧瞧這張明明很可愛,但卻一臉嘲諷的臉蛋,他怎麼說得出我愛你!
「我要你生你就生,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就是這麼決定的!」因為說不出好聽話。所以他又用兩人最熟的霸道模式來溝通。
謝晏茵難以置信的瞪著他。過去他所下的指令,小從一盤蛋炒飯、一件手織圍巾,大到要她搭機飛到英國,只為了代他打字,好完成他的畢業論文,時間一待就是一星期,迫得她只能向她的指導教授撒謊,說她有重要的事回台灣,這些沒營養的事,她通通都算了,可現在他竟然要她跟他……生孩子?!
「為什麼是我?」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他身邊,一直「受制」於他,一直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他下指令,她也只有遵從的份,可為什麼是這個時間?!
「真是白目,」他氣得牙癢癢的。
她被罵得也火大了。「你說我白目?」
「那我說我少了一個替我生娃兒的女人,你比較能接受嗎?」
睜眼說瞎話!謝晏茵直接從抽屜裡拿起一大本「花名冊」,起身走向他,用力將本子放到他桌上,「你的約會表一直到年底都排滿了,連飛到澳洲雪梨看2009年的元旦煙火秀人選也已排定,她們不是女人嗎?」
「那又如何?」他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些女人都不耐看,你不也知道?」
玩世不恭的他,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除了大學那四年,她眼不見為淨外,其他的都很精彩。「這不是理由!女人的構造不都一樣?」
聞言,藍雍堯死瞪著她。想來還真悲哀,他要一個女人跟他生寶寶,搶著拿號碼牌的人不知會排到哪裡去,就她得讓他絞盡腦汁的找理由說服。
看來,面對她這個全世界最愚蠢的生物,他的心臟要夠強,脾氣要夠好,耐心更要超人版的,誰叫他很瞎的愛上她!
「這麼說吧,我是個很念舊的人,但除了我媽之外,你是我認識的女人當中最資深的。」
這是她最大的悲哀好不好!她受不了的瞪著他,「這個理由我也不接受。」
他一挑濃眉,「那麼,我就是要一個娃兒,個性、腦袋、外表,至少我都要很清楚。」他頓了一下,「而你是惟一可以待在我身邊長達二十多年的女人,你生下的小孩,我應該也可以忍耐個二十年,剛好可以把他一腳踢出家門。」
謝晏茵差點要跳腳,「那何必生?」
「不生難道要我絕後?」他好整以暇的反問。
她一愣。
「再說,跟我生哪裡不好?念舊的人就意謂著也是一個珍惜感情的人,我長得這麼英俊,經驗又豐富,賺到的人可是你。」他狂妄的給她一個她該感激涕零的表情。
她簡直快瘋了!雖然他的厚顏無恥她早就見識過,可沒想到他的功力已躍進一甲子,簡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個指令我不會執行。而且,我媽沒領你家的薪水,你也威脅不了我!」轉身回到座位上,她直視著那雙佈滿陰霾的黑眸,「還記得總裁要我看的那些書嗎?裡面的重點是總裁畫上的,所以,你應該知道那些書中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如果把總裁跟祥仁放在一起比較,我只能說,至少他沒有花心的本錢。」
所以,兩個都是爛蘋果——不對,他怎麼把自己比成爛蘋果?!
但他是應該看看另一個爛蘋果了。藍雍堯瞪著已經埋首在文件中的特助,忿忿的想。
*** *** ***
原本堆積在謝晏茵桌上。有如小山似的文件,在一個午休過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下午六點,她更可以準時下班,這讓她覺得好詭異。
果然。「要結婚總得去看婚紗,我有認識的朋友,我載你過去。你請你未婚夫直接去。」
明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但她還是被硬抓上他的座車離開公司。
晚間七點,一輪燃燒的火紅才悄悄的偏了西,但遠遠的天際仍有不捨離去的雲彩,為夜色添了抹橘光。
在車水馬龍的中山北路上。一長排的婚紗攝影禮服店外,每個櫥窗皆是一款一款新穎貴氣的白紗或晚禮服,男、女模特兒的照片高高掛,店裡也不乏前來看婚紗的准新人。
就在一家知名婚紗攝影店內,藍雍堯跟謝晏茵早被迎了進去,桌上是兩杯現搾的果汁,晚了一步才來到的翟祥仁,沒有想到未婚妻的老闆竟然這麼年輕、英俊而貴氣,還陪同看婚紗,不禁有些愣住。
藍雍堯也沒想到謝晏茵看中的男人這麼平庸,不以為然的深邃黑眸從對方腳上那雙半舊的皮鞋看起,略過洗白的牛仔褲、沒有lOGO的舊皮帶及那件微皺的灰色襯衫,再到那連胡碴看來都顯單薄的尖下顎,往上到那張可能再見第二次面。他也記不起來的平庸外貌。
「你是翟伯伯吧?你好,你兒子在忙嗎?不然,怎麼由你這個當父親的來陪准媳婦兒看婚紗?」
藍雍堯邊問邊勾起一個完美又無辜的笑容,翟祥仁則呆住了。
「你、咳咳……」謝晏茵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她受不了的瞪了一臉無辜的他,沒想到,他還很明顯的狠狠回瞪她一眼。
他不喜歡新郎。她的太陽穴微微疼了起來。
翟祥仁在回過神後,只覺得滿天烏鴉飛啊飛的。雖然有人說過他看來比實際年齡三十五歲還要大上幾歲,但把他說成他父親也太誇張了吧?!
「藍總裁,我就是晏茵的未婚夫。」
藍雍堯故作恍然大悟狀,接著,雙手環胸的再將他從頭到腳看了遍。「喔……呃……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