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忘憂情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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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第一個竄進腦海的,是她方及箕那年,他藉酒裝瘋,硬是強吻了她的卑劣行徑。那晚,她好氣憤,又好傷心,足足哭了一夜……如今,又歷史重演了嗎?這傢伙仍是惡性不改,而這一回……是啊!若非強來,他怎可能得到她,她相信自己絕對會誓死反抗到底,絕不如他的意。

  唐逸農,這個該死的傢伙!她與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限?打小到大,他從不讓她好過,不是惡意捉弄,就是冷嘲熱諷,她寄人籬下,也就認了,可是他為什麼非要逼得她無路可退,見她生不如死,他就能快意嗎?

  原先她還以為他不失為磊落君子,結果呢?他卻趁人之危,強佔了她。

  她錯了!錯得離譜!她的一生,全毀在他手中!

  「唐、逸、農!」她咬著牙,含淚一字字逼出聲音。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唐逸農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語嫣抬起頭,死盯著門口的唐逸農。

  唐逸幽看了看兩人,決定暫時退開。

  行經弟弟身旁,他輕道:「我什麼也沒講,你好好和她把話談開。」

  唐逸農不置可否。

  房門在他身後關上,他端著剛煮好的粥,一步步走向她。

  啪!

  一記又猛又熱的巴掌朝他迎面襲來,指甲在他臉上括下了血痕,他動也不動。

  「你餓了吧?多少吃一點。」聲音輕輕淡淡,聽不出太多情緒。

  「不要你的假好心!」她衝動地一手揮去,任熱湯濺灑開來,細緻的肌膚燙出紅腫。

  「何苦?」他歎了口氣,輕執起她的手想拭去燙漬。他也潑灑到了,但他並不覺得疼,只有她,才會讓他有疼的感覺。

  「你不要碰我!」她迅速退了開來,拿他當蛇蠍毒物,遠而避之。

  他沒說什麼,靜靜退開一步。

  他為什麼不說話?心虛嗎?還是歉疚?不,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絕對不是簡單幾個字便可一筆帶過。

  「我問你,我們之間──真的曾有過……有過……」

  他知道她要問什麼,輕斂幽眸,低道:「有。」

  晴天霹靂,是嗎?

  她的表情,正在訴說這樣的訊息。

  「那麼,我懷的孩子也是你的?」

  這樣的語嫣是他不曾見過的,面容凝上千年寒霜,控訴的眼滿是悲恨。

  「是。」

  「唐逸農,你真該死!」她恨恨地咒罵出聲,淚水似決了堤的直落,一掌又想向他揮去。

  他一手扣住她,口吻滿是悲慼:「我高估了自己,你甚至不曾問我緣由。」他還以為,她會給他解釋的機會,問完再來質疑……呵,他真是人看得起自己了,她根本從一開始就鄙視他到底,全然否決了他。

  「我還需要再問什麼?你人面獸心的行徑嗎?不必了,唐逸農!我現在只想將你千刀萬剮!」

  「所以,我也用不著再說什麼了,是不是呢?」

  不甘呀!她曾用那麼純稚的柔情對待過他,教他如何相信,一切早已隨風而逝,春過無痕?

  他不甘就這麼含恨放手!

  心緒翻湧下,他深擁住她,俯下頭狂切地印上她的唇──怎麼能忘?她怎麼能忘?他們曾如此溫存相依呀!

  語嫣不敢相信他做了什麼。這該殺一萬次的傢伙,竟又故技重施地羞辱她!

  想也沒想,她用力往他下唇一咬!

  唐逸農驚痛地放開了她。

  口中有血腥味,卻比不上心頭泣血狂痛的萬分之一。

  他淡淡地笑了,分不清往下滑的是他的血還是淚。「如果我告訴你,會與你發生肌膚之親,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你也不會相信我,是吧?」

  「胡扯!我寧死也不會讓你碰我一根寒毛!」

  「是嗎?好一個貞節烈女。」他狂笑出聲,聲聲淒切。「隨你愛信不信,這就是事實,我不曾強迫過你,若不是那晚你主動,我們今天不會演變成如此!」

  「住口、住口!唐逸農,你好卑劣,這種扭曲事實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不怕不得好死嗎?」他簡直無恥至極!

  「不得好死?」他淡諷道。他現在已經萬劫不復了,那管得了死這回事?「問問你自己的心,給我一句話,我,以及你腹中的胎兒,對你真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有,當然有!你讓我嘗到了最惟心的恨,還有永遠也洗刷不掉的屈辱!唐逸農,我恨你,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

  唐逸農心下一驚,她決絕的話語令他心生不祥──果然!

  語嫣飛快奔至銅鏡前,執起利剪,一口氣往心口上刺!

  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魂飛魄散地衝向她,阻止她瘋狂的行徑。「你瘋了!桑語嫣!」

  「對,我是瘋了!與其活著蒙受屈辱,我寧可一死了之,也無法忍受自己一身的骯髒污穢──」

  啪!

  這一掌,換他來打醒她!

  他打她,不僅為他,也為了她。

  「讓我碰過叫骯髒污穢,是嗎?桑語嫣,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人生至悲也莫過於此,他豁出去了,好,既然如此,罪魁禍首是我,你若真想解脫,應該是一刀狠狠往我心口上刺,糟踢自己算什麼?你就算死了,也改變不了我是你唯一的男人的事實!」

  一刀往他心口刺,是嗎?

  她仰起頭,唐逸農就這樣直勾勾地瞅住她,等她下手。

  她不斷告訴自己:她恨他、她恨他……今天她就是殺他一萬遍,他都死不足惜,但是為什麼她這一刀就是刺不下去?

  「你滾開、滾開──」她崩塌地大喊,痛恨自己的心軟!

  難道,真如他所言,她是心甘情願與他……不,絕不可能!她才不像他說的這樣yin蕩!

  他的心已經死了。留住孩子,究竟是幸抑或不幸?他再也無法分辨。

  「你怎麼這麼說!」唐逸幽不苟同地道:「那是你的親骨肉呀!」

  「是的,就因為是我的親骨肉,所以注定了是一樁錯誤,如果孩子是你的,今天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別這麼想,逸農!給她一些時間吧,嫣兒只是一時受不了刺激,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她會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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