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看了依然沈睡中的雷揚一眼,悄悄的下床穿好衣服,像小偷似的離開他的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床前發呆了好一會兒,眼角突然瞄到桌上的鬧鐘--哇!已經快十點四十分了?天啊!她早上有課耶!
風鈴隨手抓起包包把書塞進去,腳上套了一雙舊布鞋就往外跑。
幸好住的地方離學校很近,用跑的,應該還來得及上第四堂課,風鈴就這樣一路衝過去,短髮亂糟糟,衣服是背心和短褲,她連照鏡子的時間都沒有,也顧不得自己穿什麼來上課了。
衝到教室時,剛好打鐘,是第三堂課的下課時間,風鈴跑得氣喘吁吁,看老師沒有要下課的意思,只好蹲低身子從後門溜進去;老師當然看見她了,卻只是瞪了她一眼便繼續講課。
上了一整堂有聽沒有進去的課之後,鐘聲再次響起,老師才一踏出教室,風鈴就累得整個人趴在桌上。
「臭風鈴,你穿這ど涼快來上課是何居心?」好友張美珍收好書包跑到她面前,看看她雪白勻稱的腿,再看看她緊貼在背心底下的窈窕曲線,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真沒想到你深藏不露耶,嬌小歸嬌小,竟然該有的一樣也沒少,厚……忍不住了!」張美珍伸手捏了風鈴大腿一下,風鈴怕癢的縮起,小臉也從桌面上探出來,臉紅紅地看她一眼。「說什麼啊!」「就說你……啊!你,你,你竟然……」一連三個你,張美珍瞪著風鈴的脖於,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麼啊?」風鈴低頭看看自己,衣服沒穿反啊,就是貼身了點而已,胸口也沒沾到東西,美珍幹什麼見到鬼似的?
「……是誰?誰在你身上種那麼多草莓?汪洋還是高克理?」張美珍一副沒逼問出來就絕不放她罷休的表情。
種……草莓?!
風鈴愣一下才搞懂張美珍說的是什麼,心虛得整個人驚跳起來,抓起包包就往廁所沖,張美珍當然也不放過她,追在後面跑。
果真……很多顆草莓呵。風鈴看著鏡中的脖子,一張臉比草莓還紅了。
「到底是誰?快說!」張美珍一張臉湊過來擋住鏡面。「汪洋還是高克理?說!這麼明目張膽的種!要昭告天下也不是這個樣於!你是不是跟人家上床了?沒傻成這樣吧?連女朋友都還沒正式當哩,就直接跳上床?」風鈴看著張美珍,兩隻手在脖子上不安的摸來摸去。「現在怎麼辦?唉,我今天要請假了!
對,我要回家了!」「喂,你還沒回答我是誰哩?汪洋還是高克理?」風鈴看她一眼。「都不是啦!」「什麼?都不是?!那是誰?」「就……唉呀,你不要問了啦。」風鈴羞得衝出了廁所,埋著頭就往前跑,打算就這樣衝回家。
「你再跑,我今天不幫你請假喔!」張美珍緊追在後。
風鈴跑得更急了,一邊跑一邊還要看張美珍有沒有追上來,就在她回頭的那一秒,好死不死的竟撞上一堵牆--「唉吻。」再次被撞得頭昏眼花,風鈴直覺地抓住可以抓住的東西好穩住身子。
「你很習慣在校園裡橫衝直撞嗎?小學妹。」聽這聲音……不會吧,那麼巧?風鈴揚眸,剛好對上汪洋溫柔的笑容。
汪洋微笑的低頭看她,這次沒有老師在旁,扶在她身上的手也不打算移開了,正要取笑她兩句,眼尖的他卻看見她脖子上的……吻痕?
笑意在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不悅。
風鈴也感應到他落在脖於上的目光,下意識的低下頭去。
「你跟我來!」汪洋突然抓住她的手往校園的角落走。
「學長……」風鈴的手腕被他拉得生疼,這麼生氣的學長是她沒見過的,雖然有點害怕,但她還是乖乖的跟他走。
學校在大學裡並不算大,穿過中庭再繞到教室的另一面,汪洋拉著風鈴來到美術系專用教室外的一棵大樹下:中午這間美術教室沒有人用,地點算是僻靜少有人跡,可以算是說話的好地方。
他看著她,看了好久好久,眼神深沉難懂,像是被重重的打擊了。
「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他沒有耐性再拐彎抹角,以他對她的認識,她絕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如果她的脖子上有那種東西,就表示她已經有了男人。
可是,不可能。她跟他走得最近,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應該早就會發覺到,而同學或學弟妹應該也會來跟他通風報信,可是什麼都沒有,不是嗎?除了她失蹤似的這一個暑假。
「學長……那是……」「我知道那是什麼,你有男朋友了?是誰?」「我……」風鈴垂下臉。
他卻把她的臉抬起,讓她不得不看著他。
「我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我,難道不是?才一個暑假,你就愛上別的男人了?」「學長……」要她怎ど說呢?一個暑假,她就成了另一個男人的老婆,這樣奇跡似的發展誰會信?偏偏是真的。「沒錯,我是曾經喜歡過學長,可是很對不起,因為我們兩個人什麼關係也不是,所以,我也覺得這件事沒必要跟學長說,畢竟,我一直不是很確定學長對我的感覺……」「要怎樣才能確定?像這樣嗎?」汪洋陡地將她拉進懷裡,俯身吻住她的唇。
她愣住了,呆了半晌才趕忙將他推開,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身子剛好抵靠在大樹幹上。
「學長,請你不要這樣!你不可以這樣!」她搗住唇,有點驚慌失措,想到自己竟然被老公以外的男人給吻了,突然覺得好愧疚。
「為什麼不可以?其它男人就可以,我就不可以嗎?如果早知道你並不如你所表現出來的單純潔白,我也不必想等你再長大一些,結果呢?
你竟然輕易的就辜負我對你的心意!」「對……對不起。」風鈴的淚流下來。「但事情並不像學長想的那樣,我不是……總之,如果我傷害了學長,我很抱歉。」她並不知道呵,學長對她的情有那麼深濃,一直都是淡淡的,淡得讓她常常要猜想對方喜不喜歡自己,淡得讓她以為就算對方約她出去看電影吃飯,也沒什麼太特別的意義,就只是一點好感再加上學長學妹的特殊關係罷了,她真的沒有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