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突然對央森文的女兒很感興趣。「央森文的女兒是個怎樣的人?」
「在英國讀的是愛登堡學院,原本今年就畢業,央森文卻硬是叫人替她辦了休學,將她召回香港。」
「你說她是愛登堡學院的學生,今年畢業?」井有股不好的預感。
「沒錯,聽說她在英國華僑界有個雅號,叫冰艷玫瑰。」
冰艷玫瑰!?不會的,不會是她……「你沒看錯?」井只覺得他的世界整個在打轉,頭昏目眩,滿心祈禱她們不是同個人。
「怎麼可能會看錯。」壁再看了一遍資料。「沒錯啊。」
「那麼,她的名字呢?」他的心臟有力的跳動,心鼓的聲音由喉間傳到耳膜,不停地鼓動。
「央澄心。」
井抓緊椅子把手,防止自己會虛弱地跌倒在地。「央澄心……」
「你認識嗎?」壁狐疑地詢問,實在是井的反應太教人起疑了。「你也是在英國讀書的,應該認識她吧!」
「我——」
「喂!是不是她?那個叫央澄心的女人——」星指著螢光幕大叫。
一輛銀藍色的跑車在黑檀門口停下,由車裡走出一名美艷女子,她一身的黑色裝束;戴著淡藍色的墨鏡,艷紅的絳唇緊抿,削薄短髮被風兒吹動,勾出一道銀藍色的尖芒。
沒錯!此人正是適才從飯店離開的央澄心。
央澄心正為了井不聲不響的離開而不悅,心中計劃著如何展開自己的報復而低頭沉思。
她在門邊的小型鍵盤上按下一連串數字,門頓時打開,她則再度坐進車裡,將車開進去,而門隨後又關上。
井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一切行徑,心中詫異不已。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難道是他離開房間以後,她就離開了?
怎麼會!她竟然是央森文的女兒,即將上任的黑檀新壇主!一個黑道大哥的女兒!
那麼,她的所有冷漠、無情,是因為生長在那樣的環境裡自然而生的個性,還是因她母親的死亡才冰封自己的心?
沒想到,她竟出生在這種悲哀的環境裡,有這麼可惡的父親,也難怪她會將心冰封起來,不和任何人打交道,情願自己一個人孤單過日子,也不願去嘗試心痛的感覺……
「井?」壁和星看著井沉浸在自我思緒裡,不免皺起眉頭。
他將奪取她父親的所有,她會恨他嗎?黑檀若沒了,她又該如何自處,一旦黑檀落入火狼幫手裡,她勢必將變成活鏢靶,成為全香港黑道狙殺的對象,到那時,她豈不有危險!
不,他不會讓她身處在危險當中!
但是,任務已接受,該怎麼回絕火狼幫?如果回絕,必定會觸怒火狼幫,那麼ZC一樣會有危險。
「井。」壁又喚了一聲,終於拉回井的注意。
「什麼?」
「你有事瞞著我們。」他這不是在問話,而是在陳述事實,依他對井的瞭解,井百分之百有事瞞著他們。
壁此話一出,連一旁沉默已久的鬼也忍不住開口:「和任務有關?」
井為難地看著他們,猶豫著該不該說……
曉得井的為難,壁安慰道:「井,將事情說出來,說不定我們幫得上忙,別把它放在心底,你不是個放得住心事的人。」井每次只要有心事,便眉頭皺緊,脾氣變得像顆不定時炸彈。
說不定和他們說,能夠勸他們放棄任務。「好,我告訴你們……」抱著被揍的決心,他將所有事情對壁、星、鬼全說了出來。
包括對央澄心的愛……
「你說什麼!?」星一聽完,忍不住咆哮。
天吶!太荒謬了!
畢竟,當初不顧死活要接下任務的是他,如今又因為央澄心而想反悔,也難怪星會有這麼大反應。
「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你曉不曉得火狼幫不是好惹的,火狼幫的幫主夏傑是個狠角色,他都敢背著央森文叛變,你覺得若我們和他說不接這任務,他會怎麼對付我們?」他還有個路綺呀!可不想那麼快就翹辮子。
「但是黑檀落入火狼幫手裡,澄心便會成為香港黑道的狙擊對象,到時候她會有生命危險!」不行!不能讓她陷入這種困境。「我不管!我決定退出——」話還沒說完,井的右臉就吃了星一拳,整個人跌下椅子。
「星,別激動!」
壁按住星的肩膀,星頓時收回下一波的攻擊,氣急敗壞地咒罵:「你要我怎麼別激動?你又不是不知道火狼幫夏傑的嗜血,若告訴他我們不幹了,他會怎麼以為?他會以為我們想私吞,到時候,我們真會變成一堆堆的白骨!」
「別急,再想想解決的辦法。」
「對不起。」
這一次,鬼竟沒有反應,只是冷漠地看了井一眼,不說話。
「鬼,你覺得呢?」壁問向鬼。
「隨便。」意思是,隨便他們怎麼決定,他沒意見。
「井,通知奎,這件事必須和奎聯絡,聽聽奎的意見。」
這次事情鬧大了!
「好,我這就通知他。」井迫不及待地打開通訊器聯絡上奎,或許奎會支持他的決定……
☆ ☆ ☆
距離黑檀總壇主交接只剩不到五天的時間,這幾天裡,央澄心必須接受一些幫派幫主的拜會,且也必須學習黑道禮儀,例如:談判時的流程、手勢,接見各幫派人員的禮節,也須熟記黑檀賞懲綱紀。
對於這些,她總以一種不加入也不拒絕的態度,坐在角落看著閩貫一一的教她,卻不發一言,雙手環胸交疊。
閩貫說得快口吐白沫了,她仍是沒反應,問她也不回答,要她再重複一次他所做的,她也不做,到最後,閩貫忍不住苛責她一頓。
「小姐,這些事你必須在這幾天裡學會,你不能一徑地不回答、不反應,這樣以後你該怎麼去領導全檀的弟兄?」
她怔怔地注視著他,隱藏於鏡後的眼睛透露著嘲諷。
「小姐!」閩貫氣急發火,他站到他面前。「小姐,你不能再逃避了,老爺要你接掌黑檀的決心是不會改變的,再怎麼抗爭也無法改變已寄出的請帖上新任壇主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