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學會喊叫,因為激情、狂野,也因為最原始的震撼,為了她能洗去舊有的軀體,為了能暫時脫離她晦暗的身份,一道打從出生便加諸在她身上的「不良」。
「不——」他的一次深深刺進,讓她失控地高喊,全身一陣痙攣,光裸無瑕的身子交疊在他身下,一個撇頭便望見月兒照耀在房裡的光亮,將兩人無縫的交接反應在瑩透的玻璃窗上,她冷眼瞧著下體和他交接的地方,看著他進出她的身體、看著她毫無遮掩地隨著他一次次律動而高喊、看著她的身子因為他的抽送而有頻率地上下擺動、看著他男性特有的象徵像把劍,深嵌入她體內。
她是頭一次瞧見男性的……天,她不知道那是如此巨碩,如此……
井瞧見她盯著身旁玻璃,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瞧見上頭映著兩具交疊、紓發慾望的原始軀體,他抬高她的腿環住他的腰際,讓她正對玻璃,自己則躺在床上,讓 她自由在他身上發揮,清楚從玻璃上瞧瞧自己是什麼模樣,讓愛包圍、兩相結合時的媚樣。
「啊……啊……」她狂野地甩動俐落短髮,再度高聲喊叫。「天——」
當兩人同時抵達極樂境界時,男女交混的歡愉聲伴隨月亮突破天際。「不——」
她想翻身躺下,他卻不讓她抽離,緊擁著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身上休憩,直到平息呼吸。
「酒吧那男人是你什麼人?」他突然記起酒吧那名活像在保護小雞的公雞,一股醋勁莫名升起。
她全身僵直,倏地坐起身。「你不需要知道任何事,包括他的身份。」她恢復慣有的冷漠。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當我成為你第一個男人後,我就需要知道任何事,包括他的身份!」
見鬼了!她的口氣好像大家只是逢場作戲!
她冷哼一聲。
「你確定嗎?別忘了,那層膜是可以造假的,你又如何確定我就是處女? 我高興每和男人做愛完就去造一層假膜,你想怎樣?」
她的話讓他頓時氣炸了俊臉,說不出話來。
「這樣你還確定自己是我第一個男人嗎?」
「央澄心——」
「我不認識你,所以也請你別直呼我的名字,大家只是逢場作戲,好聚好散。」她掙脫他的鉗制,離開他的身體起身穿回衣物,戴回淡藍色墨鏡後,她從口袋裡掏數張大額美鈔丟向床榻。
「這是我買你這夜的錢,謝謝你答應我的請求和我做愛,以後井水不犯河水,記住,我倆過了今夜後便不相干——」
「見鬼的不相干!」冰霜馬上凝結在他臉上,井憤而起身,赤裸著身子擋在她身前,想以氣勢壓過她的冷漠。
該死的她竟然向他扔鈔票!
她淡然地嗤哼,轉身便想離開,柔荑卻讓他握個正著,而且是死抓著不放,手上的力量彷彿想捏碎她細弱的骨頭。
「和任何一個陌生男人,你都會這麼要求嗎?要求和他們做愛!」
她搖頭。「我對你有興趣,所以想和你做愛,完事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有問題嗎?」
「該死的當然有問題!」他心臟跳動得好快。「今天你若是對別的男人有興趣,也會這麼要求!?你這該死的放蕩女人!」
一下子,她的態度變得比冰點還冷,讓人無法捉摸、無法碰觸,生怕被這團冰塊般的冷然凍傷。「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你只是我的一夜情人,我放不放蕩還輪不到你來評論。」
他氣呼呼地揚起手。「你——」
她抬高下顎。「有種你可以摑下去,我不在乎。」
他全身細胞都緊繃著。他定是愛上了她,才會這麼在乎她的話、她的淡漠和她放蕩的言行,而激起這比天還高的怒焰,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腕,讓她瞭解他有多在乎她的態度,多麼在乎別的男人加諸在她身上褻瀆般的眼神。
這是一見鍾情啊,但為什麼偏偏遇上這般冷酷無情的女人?為何是對這不將他放在眼底的女人如此動心、如此在乎,如此無法自拔地深陷?
見他不語,她再次掙脫他的鉗制,撥弄著額前的發,瀟灑地轉身步開。
他頹喪地跌坐在床。
他不會容忍她如此放蕩自己,如此任自己的身體被男人玩弄,既然確定自己是愛上她了,又怎能容許她的所作所為?
他根本不容許她的身體被任何男人玩弄,任別人侵佔他的所有物!
他發誓,他會將她的人和心全抓進他掌心範圍內,任她無法逃開!
無論天涯海角!2
不要躲避,不要逃離,讓我找到你∼
「小姐……」
再一聲呼喚,央澄心終於將注意力從車窗外拉回,冷淡地睨著一旁的閩貫。「說吧!」
她整整微皺的衣角,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小姐……」閩貫不知該怎麼啟齒,當小姐從酒吧離開後,他便偷偷跟在他們 後面,一方面為了保護、一方面也為了窺視小姐的一舉一動,這是老爺吩咐的。
央澄心拉整好衣袖,蹺起二郎腿,身子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如果,你想問的是我離開酒吧後兩個小時在那男人的宿舍做什麼,我可以清楚告訴你,我和他上床、在床上做愛。」
她不在乎別人看待她的眼光,她這顆心早就停擺、失去原有溫度了,冰封的心又怎會遭到外力的傷害?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央澄心微微扯動唇角,漾起難看的嘲諷笑容。
「小姐。」閩貫皺眉輕聲警告。
他一直是小姐的保鏢,一直都是……
可是,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嘲諷這世界、看著她對於一切變得毫不在乎、對於任何事都是這副無關緊要的態度,該怎麼說……難道要將這些錯歸罪於老爺嗎?
「給我啤酒。」
央澄心習慣性地撥弄挑染成銀藍色的前發,不羈地要求。
「小姐……」閩貫有些猶豫。
昨晚小姐才連續喝了兩杯威士忌……
她微攏雙眉。「難道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這不像是在氣憤,倒有些像是在替自己感到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