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你喝點東西吧,謝謝你的鼎力相助,雖然……當老師的人實在不該鼓勵你這麼做。」
風曜注視著她水汪汪的大眼,溫和卻又不容拒絕的說道。
恩卉心裡的慌亂還未退,他又這樣看著她,讓她粉嫩的小臉變得更加火紅,像顆熟透的紅蘋果。
真是糟糕,為什麼他的視線,竟能輕易就讓她的心跳亂了譜,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看著她的反應,風曜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一直以來,他的冷漠替他擋去女人的關愛,因為那些眼神總讓他覺得煩躁、厭惡,但並不表示他不明白自己出色的外表,以及自己可以運用的條件。
很顯然的,情竇初開的恩卉,心思正因他而蠢蠢欲動著。
這樣很好,至少他在進行手上的任務時,可以減少很多摸索的時間。
他可以好好的利用她!
兩人進入簡餐店裡,才點完餐,風曜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餐廳裡人多,你先坐一下,我去接個電話。」風曜很有禮貌的起身,走到屋外才接起電話。
「情況怎麼樣了?」電話那端傳來嚴厲的聲音,沒有任何招呼用語,直接切入正題。
「很順利,也見到任務目標了。」風曜不以為意,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安排得很妥當,他並沒有懷疑我的身份。」
「很好。」對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他們說著只有彼此才瞭解的行話。「有發現什麼人可以提供「協助」,或是加速任務完成的嗎?」
「沒有。」風曜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再正常不過。「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達成任務,再說……格殺令不是還沒下來?」
「嗯,組織這邊的意思是想和平解決,如果他真的不肯配合再下格殺令。」他趁機解釋這次任務的細節。
「所以,我仍然得留在學校當臥底?」風曜需要確定狀況後,才知道他該怎麼做。
「是,萬一情況不可收拾的話,組織想用「其他方式」解決目標的性命。」
風曜明瞭他的意思。
意思是說,讓人喪命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採用讓警察找上門的方式。他如果潛藏在目標身邊,那目標就可能有很多死法,也可以不為組織帶來麻煩。
「我知道了,有事再聯絡。」風曜表示他已明白,主動掛斷電話。
他想起今天見到的王校長,是個文質彬彬、謙恭有禮的長輩,但他,也就是這次任務的目標。
他從來不問執行任務的原因,也不去問一個人該不該死,做錯了什麼決定就需要付出生命做代價,他唯一的理念,就是達成組織交代的在務。
而他一向做得很好,冷漠、無情,該下手的時候絕不心軟,該決絕的時候也不拖泥帶水,每每都能成功完成任務,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走回餐廳的路上,他將事情想過了一遞,大抵知道該怎麼進行這個任務,首先他要切入的第一個點,就是沈恩卉。
她是他切入學校生活的一大助力,如果能得到她的信任,就能在事發之後替他做擔保,甚至是掩護,提供不在場證明……
所以,她就是上頭口中可以提供「協助」的那種人,不介入任務,卻能在無形中提供協助,甚至在緊要關頭,還能當替死鬼頂罪……
他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他會直覺地否認沈恩卉的存在,他只是不希望把她牽扯進來,甚至最後死於非命。
或許,只是因為她曾經表現出別人不曾給他的信任吧!
他不想傷她……除非必要。
他也不想讓組織傷她,所以他隱藏了她的存在「還好吧?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凝重?」恩卉關心的看了回到座位的他一眼。
說不出為什麼,他的表情如常,但她就是能感覺出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沒事。」風曜黑眸一閃,神色自若的坐了下來。
「可是你真的……」恩卉正要開口,比手畫腳的指著他的臉,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其實他的表情跟先前不太一樣。
正巧這時候服務員端了水走過來,她一個不小心,伸手打翻了托盤,兩杯帶著冰塊的水,不偏不倚的淋在她的頭髮跟身上。
突來的低溫讓恩卉倒吸了一口氣,冰水一路往下流,迅速浸濕了她的上衣,最糗的是,她的胸前甚至還有兩片檸檬片……
恩卉的臉像是被炸彈炸到一樣,頓時翻紅,怎是一個「糗」字了得?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趕忙道歉,手忙腳亂的想拿紙巾幫她擦拭。
「沒關係,是我不對,我常做這種事,不關你的事……」恩卉粉嫩的臉蛋上勉強擠出微笑,但心裡卻在流淚。
是,她的確常做出諸如此類的事,有時是跌倒,有時是撞到牆、撞到人,有時在吃東西的時候,還會將食物打翻……
媽媽常說她沒將腦袋帶在身上……不過,她絕不承認這一點。
她只是有些粗心,常常忘記注意周圍的狀況罷了,她在工作、課業上,可一向表現得很好,不然黃老師也不會那麼相信她,還推薦她進校長室打工。
只是,以往發生這些事情時.她都能自我調適,而且,她的背包裡也常準備一套能換洗的衣物,藉以預防諸如此類的情形發生。
只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是在他面前?為什麼是在她忙到沒有時間準備衣物的今天?!
唉,她不用照鏡子就可以猜出自己現在的模樣,虧她還想給他一個好印象……
風曜看著她一臉挫敗的模樣,好笑的心情又冒了出來。
憑他的身手,他是可以出手相救的,至少能讓她不這麼狼狽,不過,想到這麼一來,恐怕會洩露他的身份,他也就沒有出手。
不過,她此刻的模樣格外無助,惹人憐愛,看著她委屈的樣子,他有些後悔,他應該幫她一把的。
他抽起紙巾,難得溫柔的替她擦去臉上的水痕。
「我沒事……」她只是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尤其發現自己的襯衫因為遇水而透明,她簡直沒有臉可以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