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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奶媽拿起梳子,輕輕柔柔地滑動在黑髮間,她的青絲柔得像上好的綢緞,就像洗髮水廣告中的烏亮秀髮。

  「蕥蕥的頭髮遺傳了皇后,好漂亮,還會發光。」奶媽讚美道。

  「呵,奶媽,你在羨慕我嗎?」蒂希蕥調皮地笑看鏡中的奶媽。

  「調皮!」奶媽輕斥,語氣裡卻沒半絲責備,有的只是疼惜、愛憐。和荷皇后唯一不同的是,蕥蕥的個性仍很小孩子氣,真正調皮起來比男孩還野;但她也遺傳了荷皇后纖細脆弱的感情,有時一安靜下來,給人的感覺便是傲然且過於成熟。

  「不過說真的,媽媽是中國人,爸爸當初是怎麼愛上媽媽的?」生長背景迥異的兩人,是怎麼突破現實的阻礙而相愛?何況爸爸的身份是如此的不同,他們又是怎麼讓雙方家庭答應、如何讓挪威國會接納媽媽這個「外國人」?

  「荷皇后和國王是在澳洲認識的,我只知道,當時國王是傾盡全心的在愛著荷皇后,而荷皇后確實也值得國王如此深愛。當時國王還不知道自己王儲的身份,所以兩人談起戀愛來沒有任何阻礙。」

  「為什麼爸爸不知道自己是挪威的王儲?」蒂希蕥偏著頭問,認真的表情極為可愛。

  奶媽梳著她柔順的秀髮。「那時候挪威的政局很亂,前國王為了保護亞斯國王,只有忍著與骨肉分離的痛苦,硬是將亞斯國王送到澳洲去,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自然亞斯國王本身也不會知道。」

  蒂希蕥點點頭。

  奶媽將她的髮絲分成兩半,以髮夾夾住。「咦?還有一個髮夾呢?」她在桌面東翻西找,疑惑地道:「怎麼不見了?」

  「髮夾不見了?」蒂希蕥皺起眉頭。

  「是啊,是不是掉到哪兒去了?」奶媽又低下頭去察看桌下。

  但桌下空無一物,連最起碼該有的落發也見不到,她放棄的直起身來。

  「奶媽,會不會是我把它落在外面了。」蒂希蕥由一個小盒子裡拿出另一對鑲著鮮艷黃白花兒的髮飾。「用這個好不好?」

  奶媽接過髮飾,仍然不死心。「待會兒我還要再找一遍,可能落在房間的某個角落了。」她解下原先的髮夾,換上完整的那副。

  夾上新的髮飾,黃白色的押花髮飾讓蒂希蕥顯得更加嬌艷,仿若含苞待放的玫瑰。

  「奶媽,你還沒告訴我,當爸爸回國後又是怎麼說服國會接受媽媽的?」蒂希蕥揪著奶媽的衣袖追間。

  「說服?該怎麼說,應該是荷皇后以自己的魅力說服那些國會議員的。」她還記得國王有多讚賞荷皇后的魅力和勇氣,居然能說服國會那些老古板議員。

  「媽媽自己說服的?那媽媽一定很勇敢,才能以自己的力量去說服國會議員。」記憶中的媽媽就像太陽花,一生向著光源而行,獨自成長開花,莖粗而花碩,而她和哥哥就像是依附在媽媽底下的小小花苞,等待著成長。

  「荷皇后一直很勇敢,在我的記憶裡,荷皇后個性雖然溫文儒雅,卻很獨立堅強,或許就是這樣的奇異特質,讓議員們折服吧!」

  荷皇后和亞斯國王婚禮之盛大難以言喻,只能說,有情人終在眷屬,而荷皇后也贏得了全國人民的愛戴。

  「可是,若不是爸爸愛著媽媽,媽媽也無法以自身的力量去說服議員們吧。」她知道媽媽有多勇敢了。為了所愛,再大的挫折也要自己解決,也因為媽媽的這項特質,才能讓議員們舉旗投降,媽媽才能和爸爸在一起。

  媽媽是幸福的,因為爸爸如此深愛著她,就算媽媽已去世十三年,爸爸仍然愛著她,只是,爸爸失去媽媽的痛苦,她和哥哥全看在眼底,這種極度愛一個人的感覺太痛苦了。「話是沒錯,但荷皇后確實比一般女子來得堅強勇敢。能進國會的議員們並不是簡單的角色,何況為了保有皇室一定的血統,國會一定會大力反對,甚至是惡意刁難,荷皇后若不是愛國王極深,一直持續和國會議員們周旋、意志力堅強,說不定,這會兒就不會有你和雷恩了。」亞斯國王是她親眼看著長大的,當年國王將亞斯國王送出國時,她還傷心了好一陣子。

  然後,當亞斯國王英俊翩翩地長成,帶著荷皇后歸國,看著兩人為了相愛而遭國會議員的百般刁難,看著兩人突破重重阻礙終成眷屬,然後荷皇后陸續產下雷恩、蕥蕥,但健康狀況卻一路下滑,終至病逝。

  再看著雷恩和蕥蕥不停成長,雷恩的英俊溫文遺傳自亞斯國王,而蕥蕥的美貌、多才多藝則遺傳自荷皇后。

  事實上,她等於看著兩代的成長,由亞斯國王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開始,接著幼兒期,跳過青春期至學成歸國,然後結婚、生子,下一代出世,她又接續照顧雷恩、蕥蕥。

  看著這一家子的相處、別離、生老病死,這一世,她經歷了別人的辛酸、快樂、悲哀、絕望,也看盡了皇室的爭奪利權,人性的醜惡她算完全看清。

  也幸好亞斯國王夠堅強,獨立解決了皇室的奪位之爭,將可能演變為流血戰爭的王位爭奪,以和平的方式解決掉。「原來媽媽是那麼的勇敢。」蒂希蕥不禁崇拜起自己的母親。

  難怪人家說,女性是極富韌性的動物,能夠隨著環境的變遷而改變自己,強迫自己去接受一切艱困挑戰,能夠為了所愛而犧牲自己,為了所愛讓自己最深處的堅強顯現。

  奶媽撫著蒂希蕥的髮絲。「荷皇后的確勇敢。」荷皇后是她所見過,最勇敢、敢愛敢恨且能夠為愛而犧牲的女性。

  ***

  坐在車子裡,裡頭的溫度有些高且悶熱,蒂希蕥將車窗搖下,將頭靠在窗旁,呼吸著鄉下的新鮮空氣。

  身旁的亞理士今天一整天都板著臉,外表上雖然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但她可以由他緊繃的情緒和一句話都不說的冷漠看出他的異樣,雖然在平時他就不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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