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有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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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撩著裙擺、露出白皙小腿的宛荺\噘起小嘴,回眸瞅著紋珠。

  「這……您畢竟已經嫁人了,不像以往在將軍府裡那樣自由……」要怎麼任性妄為、胡搞亂搞都行。「萬一讓人瞧見就不好了,您還是快上來吧!」

  「嫁人又怎樣?嫁人就不許爬樹抓鳥、下水抓魚嗎?我偏要抓鳥抓魚,看誰敢說什麼?最好那根臭木頭一氣之下把我給休了,我好回家當我爹的乖女兒!」

  可就算在將軍身邊,您也從來沒乖過啊!紋珠苦著臉暗忖。

  這時,宛荺\更執意往水深之處走去。

  「格格——千萬使不得呀!您千萬別再下去了!」紋珠急得在水塘邊大叫,幾乎要跟著撲通跳下水去。

  但宛荺\才不理會她呢,他們休想要她嫁了人,還得從此乖乖當個應聲蟲。

  天氣這麼熱,她正好下水玩玩。

  而不知是湊巧還是不巧,這院落無人居住,平常也沒啥人會來,但今天正好有位家丁經過,看見宛荺\格格在水塘裡,驚駭得臉色發青,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直接衝向前廳通報去了。

  沒多久,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雜沓而來。

  「你們說格格落水了,在哪兒?!」

  宛荺\看見幾名年輕力壯的男人慌張地朝水池邊衝來,尤其是那從婚後就未曾好好相處過的夫婿,正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頭。

  這班人的陣仗,把已經盯準池裡肥魚的宛荺\嚇得目瞪口呆,腳底滑了一下,差點摔進水塘裡。

  「宛荺\!」

  江書硯見她踉蹌站不住腳,立即大聲喊道,想也不想便跳進池子裡,想在她下沉之前拉住她。

  人是拉住了,但她卻沒往下沉。

  事實上,不但沒往下沉,還站得直挺挺的。

  「這是怎麼回事?」

  他察覺到不對勁,一旁的紋珠臉上也沒主子落水的恐懼模樣,黑眸一凝,轉頭質問。

  「沒什麼啊,就只是閒著無聊下水抓魚兒玩嘛!」

  不過才下水抓幾條魚,一夥人這麼緊張做什麼呢?真沒意思!

  宛荺\掃興地噘起小嘴,想走上水塘邊去,但看見幾名家丁還瞪大眼盯著她瞧,頓時氣惱地命令喊道:「你們幾個還瞧什麼瞧?快把頭轉過去。」

  她可是赤著腳的!

  雖說她胡鬧貪玩,但也不是不知廉恥的女人,自己的身體不能隨意讓丈夫以外的男人瞧見,這點基本的分寸她還懂。

  「啊,是!」幾名家丁飛快轉過身,瞧都不敢瞧一眼,唯恐轉得不夠快,就會沒了腦袋。

  傳聞將軍府的兩位格格都是既野蠻又凶悍,沒人惹得起的。

  家丁們轉過頭後,宛荺\這才撩起裙擺,跨上水塘邊。

  她纖細的裸足雪白晶瑩,宛如上等白玉,細膩滑潤毫無瑕疵,江書硯見了只覺面頰一陣燙紅,不由得飛快別過頭,微微羞惱地喝斥道:「夫人身為女子,又是我江書硯的妻子,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腳裸足,成何體統?!」

  宛荺\慢條斯理地擦乾自己的小腳,塞進花盆底鞋裡,一面回嘴道:「方纔這兒半個人都沒有,是你們自個兒莫名其妙跑來,不干我的事。再者——是你的妻子又如何呢?江書硯的妻子便不是人,該整天關在房裡,裁衣繡花、熟讀女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與傢俱同腐同朽嗎?」

  她伶牙俐齒的口才,倒教江書硯略吃一驚。

  「我沒那麼說。」

  江書硯緩下口氣,但仍堅持道:「雖然不必做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至少不能做出驚世駭俗之舉,你不顧禮節,在房門之外隨意脫鞋還赤足跳入水中,這實在有違婦德!」

  「婦德?」宛荺\的語氣,好像聽見什麼可怕的事。

  「我阿瑪從來沒拿這些束縛女人的教條來壓迫我們,你年紀也不大,怎麼思想這樣冬烘、老古板?」

  「鈕祜祿將軍早年征戰沙場,在府裡的時間並不多,對於管教你們姐妹之事,想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江書硯低垂著眼眸,看似恭敬,但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你這麼說是啥意思?!你以為我阿瑪沒教我們嗎?」宛荺\瞪大了眼,氣呼呼地質問。

  這個人居然敢邪惡地暗示,她們姊妹兩人都欠缺管教。

  「我阿瑪的個性雖然是有些豪邁、不拘小節,但他可不是不管女兒、只會放任的人,從小到大,基本的做人道理都有教導我們,一樣也不缺,但他可不會為了你們漢人老祖宗,訂下的那些綁死女人的規矩來束縛我們。」

  「如今你既然嫁入我們江家,我們漢人的老祖宗,往後也就是你的老祖宗!」江書硯板起臉厲聲喝斥道。

  聽她口口聲聲左一句「漢人老祖宗」、右一句「漢人老祖宗」,顯然沒把他的先祖當成自己的先祖,而且語氣裡似乎還有著蔑視之意,便不由得怒了。

  「你那麼凶做什麼?我又沒說不認你的老祖宗!要我喊聲老祖宗,祭拜老祖宗也行,但千萬別叫我跟老祖宗學笑莫露齒、立莫搖裙的規矩,我可做不來!」宛荺\想也不想地犀利回嘴。

  「你——」

  江書硯抖著手指著她的鼻子,氣悶了好半晌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忿忿罵了句。「真是無可救藥!」

  說完,隨即拂袖而去。

  「什麼嘛,咿……」

  瞪著他修長的身影快速離去,宛荺\又氣又惱,忍不住齜牙咧嘴,對他的背影扮了個大鬼臉。

  這男人——

  果然跟她當初所見時一樣討人厭!

  她要離開這個惡夫跟這個束縛人的鬼地方。

  絕對要!

  打從那天過後,宛荺\和江書硯又形同陌路。

  而且不但不一塊兒用餐,他甚至也沒回房睡,也不知是睡在哪裡。

  不過,八成是睡在哪個青樓妓女的香閨裡!

  宛荺\努起小嘴,憤憤地猜想道。

  她可不是嫉妒,只是覺得憤慨,男人們若不尋花問柳似乎很難,饒是她的好阿瑪,偶爾也會上花樓喝酒聽曲兒,她額娘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可不許自己的丈夫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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