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客廳裡昏倒,因而撞上桌角,頭才會受傷。」見她一臉茫然,他遂主動解釋。
聞言,記憶終於慢慢回籠,接著她想起自己為什麼會昏倒——不就正是因為親眼目睹他和芬妮恩愛,她才會承受不住打擊昏了過去。
一回想起,當時那種心痛的感受再次席捲而來,她的臉色也愈發蒼白。
「你沒事吧?是傷口很疼嗎?」他放下清粥,趕緊俯下身探視她的情形。
她直覺想搖頭,臉龐卻被他一雙大手捧住,並聽見他說:
「不許搖頭,你又忘了嗎?」
他如此親密的舉動,再加上他如此的靠近自己,令她瞬間火紅了雙頰,一顆芳心狂跳不已,雙手更是驚慌失措的想推開他。
他、他怎麼會做出如此行徑?她可是他家中那位啞巴傭人哪!她一雙眼滿是驚愕的瞪著他。
「你答應我不再亂動,我就放開你,如何?」他絲毫不受影響,逕自提出條件,大有她若不順從,他便決定和她僵持下去的打算。
她眨眨眼,算是答應了他的條件。他果真很快的放開她,並走至一旁拿出一塊白板和一支白板筆,又走了回來。
「這是為你準備的白板和筆,你可以用它們和我溝通。」他將白板和筆放在她胸前,這才跟著坐在病床床沿,距離她十分近。
留意他的接近,方紫雁一顆心不停的重擊著胸口,她實在想不透他何以會變得這麼奇怪。
她明明就是一個下人,根本不需要他這個少爺來照顧她,除非……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連忙在白板上寫著——
我要死了嗎?
見到白板上的字,陸毅立刻臉色大變,大聲斥道:「不許說這種話!你沒事。」
看到他這種反應,她又寫下——
如果不是因為我快要死了,你一個少爺何必委屈自己來照顧我這個下人?
「那是因為你在我面前發生這種事,我覺得自己有責任要照顧你。」他早想好了理由。
是嗎?她還是覺得很奇怪,於是又匆匆寫著——
這只是意外,根本不是你的責任。
「說到這個,我才正想問你,當時你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昏倒?」
她一楞,久久沒回應。
她怎麼可能老實告訴他,自己是因為受不了看到他和芬妮在一起,才會心痛得昏倒。
「小英?」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氣太熱,所以一時受不了就昏倒了。
「是嗎?這麼說是家中空調出了問題吧。」他也不急在這一時拆穿她的偽裝。
她正想點頭,卻發現他正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的動作,於是動也不敢再動頭半下。
十分滿意她聽話的表現,陸毅再次端著清粥,來到她的病床旁。
她將白板擋在臉蛋前面,白板上清楚寫著四個大字——我不想吃。
陸毅揚起唇,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又來了,只要身子不適,她不想吃東西的毛病又犯了。
「無論胃口再不好,還是必須吃一點,這樣你才有體力,傷口也會好得快。」他坐在床沿,耐著性子說。
將白板擋在臉上,她就是不肯乖乖合作,她甚至偷偷想著:如果待在這病房裡,能夠像這樣和他朝夕在一起,那麼她情願傷口晚一些再好起來,這樣她便能多爭取一些時間和他相處。
雖然此時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啞巴傭人,但能夠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看來還是需要我來餵你。」他直接替她決定。
喂?他要餵她!?兩眼呆望著他,方紫雁明知該堅決反對的,但嘴唇卻宛如有自主意識的自動張開,一口接著一口,享受著讓他餵食的親密行為。
老天爺,她明知這樣的舉動太奇怪,為什麼她的心卻感到甜滋滋的?
她根本無力抵擋此刻溫柔的陸毅,一顆芳心早已淪陷,就讓她再多擁有些甜蜜的時光吧,只要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就好,讓她能重溫這備受寵愛的戚覺,無論要她付出什麼代價,她都願意。
她的阿毅,現在就在她的身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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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洗臉。
躺在病床上,方紫雁堅決的回拒陸毅想替她洗臉的提議。
她又不是頭一撞就撞成了笨蛋,豈會不知這一洗臉,自己的偽裝馬上就會被拆穿,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洗臉。
對於她的堅持,陸毅也沒加以勉強,端著洗臉水走進角落的盥洗室,聽見他將水倒掉的聲音,方紫雁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幸好他沒有堅持下去,否則她真不知要以何種理由拒絕洗臉呢。
陸毅走出盥洗室,正好見著她臉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不由得莞薾笑。
看來為了要在他面前偽裝自己,她還真是犧牲頗大,一向愛乾淨的她,竟然為了怕被拆穿而拒絕洗臉,這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留意到他走出來,方紫雁立即偷偷打量他,見他手上並無任何東西,她才終於安下一顆心。
不過她現在正面臨一個難題,且是相當難以啟口,不,要說羞於啟口也行。
稍早,他出去買食物,她可以按鈴向護士小姐提出小解的支援;這會兒他人在現場,她根本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可肚子一再發出抗議,已漸漸不容忽視,她擔心自己再忍下去,恐怕會直接在病床上解決,屆時才真會丟臉丟到家。
不行,不能再忍了!於是她拿起筆,在白板上迅速寫下——
我很想上廁所。
將白板舉高的她感到相當難為情,一張小臉兒窘迫得脹紅,拿著白板的手則顯得十分僵硬。
見著白板上的字,陸毅先是眉一挑,又見她一副恨不得找個洞跳進去的窘樣,若非此刻情況不允許,他真會爆笑出聲。
她窘紅臉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就算她現在滿臉雀斑,仍掩蓋不住她可愛迷人的一面。
於是強忍住滿腔的笑意,他大步來至病床旁,認真而慎重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