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們居然被一個頭腦簡單、只有外表及氣力的女人所救?不!他絕對不會承認;這只能說是這群賊人沒有給他出手的機會,就是這樣沒錯!他才不會承認他喝醉了。這樣一想,連震永心裡果然好過許多。
「那群賊人呢?」連震永恨恨地想,若非這群歹人,他也不會在床上受苦。
「全綁起來送交官府了。」
連震永點了點頭,但他還是心緒不寧,終於,他開口說道:
「拜託,誰去安慰一下我未來的娘子,她這樣哭,我頭都痛了。」連震永蹙起雙眉,一副頭疼不已的模樣。
「我去。」呂昆陽馬上滿心歡喜地起身。
令眾人吃驚地,連震永整個人倏地從榻上彈坐了起來。
「你不准去。」強忍著痛,連震永怒目切齒地道。
開什麼玩笑!若讓呂昆陽去安慰曲同心,難保他不會安慰到床上去!
「柏郁,你去。」不顧呂昆陽取笑的模樣及南柏郁難看的臉色,連震永下令。
在南柏郁不甘願地出了房門後,連震永終於倒回榻上;但他不知道,這一躺下,可比起身時要痛上好幾倍,尤其是腦袋撞上木枕的同時,更是讓他發出了一連串難聽的咒罵。
由此,連震永應證了一個觀點——女人,禍水也。
連震永暗暗發誓,娶了曲同心後,若他沒有英年早逝,他就跟曲同心姓!
第五章
不幸中的大幸,連震永的墜樓,並沒有傷到筋骨。或許是因為他從小便練就一身銅筋鐵骨,也或許是墜樓的樓層不高,在休養了兩天之後,連震永差不多已擺脫身上的疼痛了,只除了頭頂上的大包之外。
但是,對曲同心來說,這幾日卻是她永生難忘、最痛苦的日子;不僅懷抱著對連震永的歉疚,還得擔心被連震永厭惡。不只如此,在連震永終於可以下榻之後的那天開始,更是挑戰曲同心忍耐極限的開始。
連震永的脾氣變得無法預測的暴躁,要將他留在榻上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務,加上他堅持盡快啟程上路,更讓曲同心對他的傷勢擔心不已;只是,連震永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連震永強忍著頭上的不適,拒絕以車代步,堅持繼續騎馬趕路。而多日的煩悶,也終於在再次坐上馬後,立即煙消雲散。離開了讓他惱恨的小鎮後,連震永終於露出了笑。
曲同心坐在連震永的身前,她無法感受到連震永的愉悅,因為她的心依然被罪惡感給團團包圍住,既歉疚又懊悔。
曲同心難得的乖順讓連震永幾乎忘卻因馬的顛躓而來的頭疼。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這一受傷,不儀換來曲同心溫柔的照撫,更讓曲同心忘了曾與他鬧氣的事;而他,更樂得省去向她道歉的窘境。
曲同心倚在連震永懷中,偶爾聽著連震永因疼痛而發出的氣聲,終於忍不住地打破沉默。
「是不是還很疼?」曲同心軟嫩的掌心貼上了連震永頰邊,暖熱溫柔地撫觸,適時降低了連震永的不適。「我真的很抱歉,我平時不會這樣的,我一直都控制得很好——」
「我瞭解。」連震永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知道曲同心要說些什麼。
「不,你不瞭解!」曲同心懊惱不已,直恨自己為何要如此衝動,一股無法抑制的熱氣湧上了眼鼻,讓曲同心忍不住又啜泣起來。
一聽曲同心的哭聲,連震永又頭疼了。他受不了看見她的眼淚,也不懂得要如何止住她的淚水,安慰的話語梗在喉頭,不知為何,溫柔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連震永氣憤地攬緊了曲同心,他覺得自己笨拙又無助,他或到手足無措,因為他無法減低曲同心的哀傷。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連震永決定轉移曲同心的情緒,或許,激怒她是最好的方法。只是這次他會適可而止,因為他可不相信,以他現在的狀況可以禁得起又一次墜馬。
「你是故意將我撞下樓的吧?」配合上譏諷的口氣,連震永覺得自己實在是演得太好了。
驚駭地倒吸了口氣,曲同心不敢置信地道:「我當然不是故意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認為?!難道……難道你想退婚?」
「不許你再提退婚兩個字!」一聽到退婚,就讓連震永失去了理智。
「可是我害你……你一定很氣我吧?你一定不會要我了!」曲同心哭得更大聲了。
連震永皺起了臉。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反效果,他絕不會使用激怒她的笨方法。
「我是絕不會放開你的。」連震永認命地歎了口氣。「我說過我不介意你的力大無窮,也絕對是心甘情願地想要娶你,既然你不是故意要謀害未來的夫君,就不要再想這些無聊的問題了。好嗎?」
連震永想了一想,掏出了懷中屬於曲同心的那塊定親信物,交到了她手中。
「除非是你打算退婚,否則我是不會主動退回信物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將決定權交到了她手中了?
「謝謝你。」曲同心喜笑顏開,握著帶有連震永體溫的玉珮,感到連心窩都暖了起來了。
「嗯。」連震永蹙眉撇嘴,雖是一副不甘願的口氣,但他攬緊了曲同心,並用掌輕柔地摩挲著她身側,這舉動讓曲同心認為,連震永只是不擅表達自己的感情罷了。
「震永,你對我真好。」曲同心心滿意足地決定原諒連震永的粗魯。
曲同心的柔情依偎,也同樣安撫了連震永的心;或許,他該學著如何安慰女人,因為,這樣的感覺,似乎並不差。
「你放心,連家二夫人的位置,你是坐定了。」連震永開心地笑了。
看著曲同心開心的模樣,讓連震永感到一股莫名的滿足,尤其是她就在他的身旁;這個認知讓他同時緊繃了起來,這時他才發現,這是多麼危險的狀況!因為曲同心在他心裡,已經變得愈來愈重要了;而他,從來都不認為會有哪個女人能讓他把她看得比一匹馬還重要,這實在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