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被曲同心忽略的曲老爺子,雖是心中怒火焚燒,但他按捺不滿腔氣焰,故意狠狠瞪了連震永一眼後,才假咳了起來。
曲老爺子發出的咳嗽聲響,果然讓曲同心羞赧地離開了連震永的懷抱。
曲同心又羞又嗔地偷偷睇了曲老爺子一眼後,才吶吶開口道:「阿爹。」
曲同心羞人答答、眉眼含春的模樣,讓曲老爺子更加怨恨起連震永了,但曲老爺子可不會在女兒面前表現出來。
曲老爺子面帶慈愛地望著女兒,抬手撫了撫美須,口氣溫和,含笑道:
「同心啊,你何不與賢侄先在園裡逛逛,晚些時候廂房整理好了,你再領賢侄過去。」曲老爺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故意在女兒面前表現出對連震永的喜愛,還展現出他是多麼在乎女兒的感受。
若非連震永看過曲老爺子不同的面目,肯定會被此時秀雅慈藹的曲老爺子給騙了。果然是高招啊!若是連震永向曲同心說出曲老爺對親事多方阻撓的話語,曲同心一定不會相信,反倒還會顯得連震永心胸狹隘,心態可議地想離間他們的父女親情呢。
果然應和了連震永的想法,曲同心在聽了曲老爺子的建議之後,開心地上前親熱地抱住曲老爺,還大大地在曲老爺兩腮各印下一個響吻。
「就知道阿爹最疼我了!」曲同心撒嬌地以頭鑽著曲老爺的胸膛,惹得曲老爺子開懷大笑不已。
避開了曲同心的視線,曲老爺子特意賞了連震永一記得意眼神。接著,曲老爺子才笑著拍了拍曲同心的腦袋瓜子說道:
『好了,你這娃兒的個性不改,小心未來的相公可是會吃醋地。」
「討厭啦!阿爹。」曲同心佯怒地嗔道。
連震永當然發現了,曲老爺子對曲同心的管束果然不同於一般。也因為這樣的方式,才會教養出曲同心這樣純真且毫無心機的女子吧!雖然曲老爺子對他倆的婚事多方阻撓,但連震永看得出來,曲老爺子對曲同心的愛護,絕對是情真意切的。也因為如此,連震永才沒有因曲老爺的惡意行為而生氣。
曲同心在得到曲老爺子的首肯後,便拉著連震永出了前廳,朝內院走去。
連震永發現,曲府佔地相當廣,雖然一樣是採用江南園林的佈局及造景,卻少了些精雕細琢的繁複紋飾,多了點簡約大器的古樸自然,其品味之高,絕非一般商賈富紳宅邸會有的呈現。
曲同心親暱地拉著連震永走入園中的小亭裡。
「這兒是彩槐園,通常府裡都單稱『園』,只是阿爹覺得應該給它起個名,所以才會命為彩槐園。」曲同心輕快的語調,可以看出她的心情相當愉悅。
彩槐園中栽植著各色花朵,有的是盆栽,有的則是直接栽種於園裡的地上,花兒們盡情地綻放,微風吹來,搖曳生姿,更顯得生氣盎然。
空氣中盈滿花朵的香味,讓這艷麗的景色添上了些許柔和色彩。亭子提供了遮蔽,適度地擋去驕陽。兩人立於亭中,享受著這美麗的夏日午後。
曲同心依偎著連震永,眉眼中儘是春意。
連震永低頭望著曲同心,此時的曲同心,美得讓他心驚。
曲同心抬首迎上連震永的視線,當連震永的唇在她期待中落下時,曲同心發出了輕微地歎息。
這一吻,一開始只是輕柔地接觸,但在曲同心以為要結束的時候,連震永突然擁緊了她,趁著曲同心微詫地開啟芳唇的同時,連震永的唇舌,毫不留情地攻城掠地了起來;需索轉變為飢渴,星火燒灼成慾望。就在連震永即將失去控制的同時一陣輕微嘻笑聲敲醒了他沉倫的理智。
連震永強迫自己停止這令人心蕩神馳的一吻,努力地以呼吸來平息蠢動的慾望。不過曲同心可就沒連震永那麼自持了。她的心魂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迷濛的雙眼正顯示她尚未從這一吻的迷霧中回神,若非連震永正緊擁著她,她那可憐無力的雙膝,定會讓她跌落地面。
看著曲同心迷濛的神情,讓連震永獲得了莫大的滿足。若不是這地點不對、時機也不對的話,連震永相信,他絕對會無法克制地佔有曲同心,因為曲同心是如此的甜美可人,如此的嬌柔嫵媚。
曲同心微喘著氣,眨了眨長睫之後,才聽到了那打斷兩人慾望的嘻笑聲。
「咱倆演的戲,總是有人捧場。」連震永自嘲道。
「希望咱們演洞房花燭夜的那一段時,別有戲迷才好。」曲同心羞赧地靠上連震永的肩,然後才小聲抱怨道。
曲同心雖是單純,但多少也知道洞房是兩人最親密的時刻,而她好喜歡連震永的吻;她一直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所以她相當紹待那一刻的到來。
曲同心的話語讓連震永忍不住失笑。他沒想到曲同心居然會如此直言不諱,但他喜歡她這樣大膽直率的表達她的想法。
當兩人終於不再相擁,兩名穿著月牙色衣衫的小婢才敢走上前來。這時曲同心及連震永才知曉,這兩名小婢其實並不是故意偷看,而是有事要稟告,才會一直在遠處觀望。
兩名小婢紅著臉走上前來,嘴角的笑,代表她們看得相當盡興。
「白珂、白玫,你們倆看戲還沒付錢呢。」曲同心噘起紅唇,素手故意掌心向上地往前伸到兩名小婢面前。
「小姐啊,咱倆還想向您討醫藥費呢。」白珂不依地反駁道。
「就是啊!您害咱倆的眼睛都泛疼了。」白玫跟著道。
『好啊!你們倆真是愈來愈大膽了。」曲同心又氣又好笑,忍不住又開口道:「才給錢——」曲同心話還未說完,兩名小婢又搶著說話了。
『拜託啦,小姐,不要每次都是這句話。」白珂蹙起眉頭。「都說咱倆只能拿月白色,染坊開不起來啦。」
「就是啊,小姐。」白玫也跟著一搭一唱了起來。「您的話,咱倆都會背了。怎麼咱倆的回答,您聽不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