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逼我。」連震永氣得握緊了雙拳。
「那你就可以逼我嗎?」曲同心憤然轉身面對連震永,終於忍不住掉下淚來。
連震永閉上了眼,努力要自己平靜下來,但因氣憤而抖顫的雙拳,卻完全洩露了他的情緒。
「你不要再胡鬧了。」
「我沒有胡鬧,我再認真不過。」曲同心緩了緩又道:「我倆是有婚約沒錯,卻沒約定你不能嫁我。」
「不准你用『嫁』這個字!」連震永差點沒氣紅雙眼。
「那要用什麼字?你喜歡的話,要說我娶你也行。」
連震永終於忍不住一拳擊向了桌面,接著便轉身大踏步離去。只見片刻的靜默後,厚重的桌子競碎成一地。
看著連震永憤怒地離去,曲同心以為連震永打算放棄她了。
曲同心沒有被連震永的怒氣駭住,卻怕連震永會真的拋下她。他怎麼能真的就這樣離她而去?她所說的一切都不是真心的,她只是要連震永能哄哄她罷了,為什麼連震永不懂她的心思呢?
又氣又悲傷的曲同心,忍不住朝愈走愈遠的背影放聲大叫道:「你考慮考慮吧!未來的曲家老爺,就是你將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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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是渾蛋,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但連震永還是有股想要掐死曲同心的衝動。
開玩笑!冠妻姓?有沒有搞錯?!他可是大丈夫一名,絕對不會做這種有辱男子氣概的事。
連震永心裡這樣想著,卻揮不去曲同心佔據他心房的身影。
自那天他一氣之下離開曲府後,他已有三日沒有見到曲同心了。何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算是體會到了。
不過,說到底,一切都要怪他自己。是他沒能及早認清自己的感情,才會一而再的對曲同心造成傷害。
連震永煩躁地耙著發;三天下來,他已冷靜不少。他知道曲同心是愛他的,從曲同心表現出的依賴,還有完全信任的眼神,他知道,她是愛他的,她非得是愛他的不可,因為接下來,他的計劃非得曲同心配合不可。
只要曲同心是愛他的,那他唯一要解決的問題,依然還是只有曲老爺子這一關。
沒錯,他絕不會「嫁」進曲家,但在曲老爺子聯合曲同心要他入贅的情況下,他只能一件事一件事來解決。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讓曲同心原諒他。
連震永想起了呂昆陽的話。「你只要告訴她,她對你有多重要,你有多愛她,這不是很簡單嗎?」是啊。連震永苦笑。還真是簡單啊!簡單到他都不知要如何說出口了。
他不想承認,但他的確變軟弱了。心裡接受愛上曲同心是一回事,但要對曲同心說出口,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若曲同心知道他有多在乎她,是否就會以此控制他?最可怕的是,他不但不因此而生氣,還會像條狗,只要她摸摸他,他便會滿足地想要發出呼嚕的叫聲了。
連震永馬上明白,他絕不可能放任自己沉倫下去,否則,很快地,他將會成為她的俘虜,而那時,他可真要跟著她姓了。
只是,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連震永一歎。看來是沒有。他的確害怕,但他沒得選擇,除非他願意失去曲同心。
連震永頹然起身,他必須去投誠:至於他此時受傷的自尊,婚後,他會要回來的,到那時,他絕對要教會曲同心什麼叫出嫁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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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順利到讓連震永差點沒放聲狂笑。
他才一走進曲同心房內,曲同心便哭著衝入他懷裡,不需連震永說出在乎與愛的那些話,曲同心就已軟化了。
他就知道,曲同心是愛他的。
連震永不知有多得意,但得意之餘,他還是必須哄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曲同心。這可真是大改變啊!若是以前的他,絕對無法忍受女人的眼淚,但此時他發現,當曲同心為了他而傷心掉淚時,他其實是暗自心喜的。
「你怎可以就這樣離去!」當曲同心知道連震永離府後,幾乎馬上就後悔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此時的曲同心早就忘卻了當初的憤怒及堅持,這幾日,曲同心幾乎是在眼淚的陪伴下度過的。
連震永離開的第一天,曲同心開始恨起他,想起連震永說過的話,更堅定她若他不入贅便悔婚的信念。雖然痛苦不已,但她還是要自己堅持下去。
到了第二天,曲同心開始痛苦地反覆問自己,為何連震永不能愛她?從小,她所接觸到的,便不是這樣,為何連震永不能像她阿爹對待她娘那樣對待她呢?
到了第三天,曲同心已經不在乎連震永是否愛她了,只要連震永願意娶她,不愛她也沒有關係;只要連震永有一點點喜歡她就夠了,一點點就足夠了。
所以,當連震永出現紅她面前時,沒有任何考慮地,曲同心直接哭著跳人了連震永懷裡;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在乎了,只要連震永還要她,那就夠了。
見著曲同心哭腫雙眼的模樣,連震永苦笑著。他一邊擦著曲同心的淚,一邊道:「我怎可能不要你,我只是在思考,該如何才能把你娶回蘇州去。」
一聽到這,連震永感到懷中的曲同心瑟縮了一下。曲同心的反應,讓連震永有了質疑;他想看看曲同心的表情,但曲同心直將臉往他懷裡藏,讓他根本不知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你會嫁給我吧?」連震永想再次確認。
非連震永不嫁的話語,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
曲同心當然想嫁給連震永,雖然她已向自己妥協,就算連震永不愛她,她還是要嫁給他,但這並不代表她不在意。在不確定連震永是否愛她的情況下,她實在害怕會再次受連震永所傷,加上此次她的確成長了,想起阿爹孤單的背影,她真的無法孰這樣拋下,於是已與阿爹有了要連震永入贅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