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會兒就到。」掛斷電話後,將行動電話放回口袋裡,「你要說什麼?」
算了,反正晚上回去之後,他自然就會知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先去開會。」
「嗯。」邵凡齊沒有多問,揚揚手中的卷宗,開會去。
花色提著簡單行李,站在一棟別墅前。
段然拿了磁卡刷開大門走進屋內,「進來吧。」
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和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同居」一個月,說不緊張是騙人的。雖然她相信段然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個屋簷下……「你不是準時離開公司嗎?怎麼現在才回……」邵凡齊的聲音戛然而止,「這個十……她怎麼會跟著你回來?」
這個聲音?心不在焉的花色猛地回過神來,「又是你?」這個白目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目光掃過她手上的行李袋,「然,你不會告訴我,她也要住在這裡吧?」
「契約結束前是如此。」段然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他簡直不敢相信,「兩天前才吃過一頓飯而已,這麼快就要登堂入室了?」
「凡齊,這是我提出的要求,和花色沒有關係。」
但是,一般正常的女人哪會輕易答應和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同居?她肯定另有目的。
也?「他……也住在這裡?」可以避免兩人獨處的尷尬處境她當然很開心,但為什麼對像偏偏是他?
邵凡齊挑起眉梢,「怎麼?你以為可以趁著孤男寡女這個機會誘惑然,然後要然對你負責嗎?」
誘惑?負責?她啼笑皆非。
「很抱歉,看來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還有我在。」然被薇薇的背叛沖昏頭了,他可沒有。
「你是應該感到抱歉,因為你的思想齷齪下流。」花色重重地哼了聲,以示不滿。
「你說誰思想齷齪下流?」邵凡齊咬牙切齒。
「哼哼。」她一臉「不就是你」的表情斜睨著他。
他氣得跳腳。
有趣地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交鋒,段然勾起唇角宣佈,「很高興我們三個人成為室友。」
邵凡齊別開臉。他可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請問我的房間在哪?」反正她白天要工作,晚上只要躲在房間內不出來就可以避開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為了一百萬她要忍耐。
「上樓直走到底左邊的房伺。」段然的聲音裡始終透著淺淺笑意。
「我先回房間了。」
提著行李,花色走上樓梯,轉進段然說的客房裡,開了燈,放下行李後就往床上一躺。
接受這個交易究竟是對是錯?她自己也不知道,不過為了一百萬的酬勞,她也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了。
自從答應要和段然共同生活一個月,兩天來她一直睡不好,總得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三、四點才昏昏沉沉地沒了意識,只睡了三個多小時就得起床梳洗準備上班。
她的精神不濟,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
正式搬進來之後,她緊張的情緒反倒鬆懈下來了,一碰到柔軟舒適的床鋪了,睡意就如同潮水般湧來,轉瞬間就吞噬了她的意識。
在意識被睡意吞噬的前一秒——
「這床……好像有段然的氣息……」
「然,你不認為這樣的決定過於冒險嗎?」邵凡齊還是按捺不住地開口。
段然在吧檯裡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他,「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愛嘮明瞭?
花色的事就這麼決定,你不要再對她有意見了。」
「我們根本對她一無所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她視錢如命的個性,你不怕整件事情會沒完沒了?」言下之意是花色會纏著他不放。
「不怕。」他相信她不是那種人。
邵凡齊低咒了聲,「等哪天她吃干抹淨走人時,你後悔就來不及了。」吃干抹淨?段然失笑,「我看來有如此秀色可餐嗎?」原來在兒齊的眼中他是小紅帽,而花色是大野狼。
「一座金礦在眼前,誰不會動心?」最近金價狂飆,那個愛錢又摳門的女人當然不會放過了。
段然的話鋒一轉,「薇薇見到花色了。」
邵凡齊稍微想了一下就通了,「是吃飯那天的事?」
他頒首,「所以我才要花色住到這裡。」
「原來你是怕薇薇察覺不對勁。」這樣的說法他比較能接受。
至少,證明然還有理智存在,不是給那摳門鬼蒙了眼,鬼迷心竅。
「所以你也要盡量配合我跟花色,不要扯我的後腿。」段然啜飲著辛辣的威士忌。
「是、是。」然想出一口氣,他自然不會有意見。
「這表示我們達成協議,你不會再找花色的麻煩了?」愛錢是她的天性,這也沒什麼不對,況且她有她的堅持和原則,他並不討厭。
「只要她安分點,我盡量。」但不保證。
「謝了。」這齣戲要演得成功,當然不能缺少凡齊這個第一男配角。「我沖個澡,待會兒一起吃宵夜。」
「好。」
擱下酒杯,段然上了二樓,一推開房間的門,有些傻眼,看見的就是——花色安穩舒適地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瞪著大剌刺地霸佔了他的床的土匪。她怎麼會在他的房間、他的床上?真的睡著了?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花色,她的呼吸十分平穩,顯然睡得很熟。
她的眼睛下方有細微、淺淺的紋路,還有淡淡的陰影,是疲倦的痕跡,看得出來她最近睡得不好。
是因為要和他「同居」的緣故嗎?
算了,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好了。他也不急著叫醒她,拉過薄被蓋住她。
段然一邊解開襯衫上的鈕扣,一邊走進浴室裡,隨即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床上的花色毫無所覺,依然睡得很香甜。
驀地,嘩啦啦的水聲停了,僅在腰際圍了一條浴巾的段然,打開浴室的門走出來,髮梢兀自滴著水。
他打開櫃子,拿了條毛巾漫不經心地擦拭著濕發,眸光飄向床上熟睡的花色,嘴角俏悄地上揚,在床沿落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