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應該說,接下來由你送一套給我。」禮尚往來,懂咩?
「……」等於說,回家當色狼的時辰還未到就是了?「走了走了。」
「嗯。」她甜蜜蜜地挽著他的手。
「對了,你是買哪一套西裝?」
「我看上的那一套。」她嘿嘿笑得很得意。
慕學庸濃眉微挑,受教意會,原來要他試衣,是調虎離山之計。
心機好重啊∼等著,他會如法炮製。
第5章(1)
孟家上演文定之喜,擺設簡樸卻不失隆重,低調的氛圍透著熱絡喜悅。
在交換完戒指之後,雙方家人準備移駕餐廳之前,全都在大方闊氣的客廳裡閒聊,而慕學庸則趁機溜回二樓。
打算繞回自己久久未回的房間拿一些換取衣物,卻正路過兄長房間時,發現房門是微開的,孟呈揚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的照片,狀似發呆。
慕學庸濃眉微揚,心想不關他的事,正打算離開,卻見照片滑落在地,他餘光瞥見照片中的人,不由自主地朝前跨一步,踢開房門。
「學庸?」孟呈揚抬眼,眼鏡後頭的深邃黑眸與他極為相似,唇角輕撇的諷笑和他如出一轍。「看我這麼不爽嗎?」
慕學庸回神,勾唇笑得傭邪。「你現在才知道?雖然老爸沒時間罵我,但是他一直在用眼睛殺我。」大步走到他身旁,替他拾起照片,佯裝不在意地遞回給他。
「怎麼,要訂婚了,卻躲在房間偷看其它美眉的照片?
孟呈揚哼笑著,把照片收進皮夾裡。「我想看就看,怎麼會是偷看?」
慕學庸看他一眼,緩垂長睫,假裝漫不經心地問:「那誰啊?」
「你不認識?」
「我一定要認識?」他哼了聲。
孟呈揚垂眼輕笑。「說的也對,她進公司的時候,你已經準備離開公司。」
「你喜歡她?」慕學庸語調傭懶,乾脆往兄長床上一倒。
「嗯。」
像是一記悶棍打中心窩,慕學庸痛得無法言語,抬手擱在額上,低聲笑著。
「怎麼今天文定的準新娘不是她?」
「因為動作太慢,被她給逃了。」孟呈颼自嘲笑著。「又也許,是我太過躁進,把她給嚇跑也說不定。」
「你曾經追求過?」他深吸了口氣才能穩住向來沉穩的聲音。
「我是這麼認定,她的話,我就不知道了。」孟呈揚微歎了口氣,唇角的笑意帶著微澀。「我只知道有一天,她突然請辭,再也看不到她充滿朝氣的臉。」
「怎麼沒想過去找她?」
「用什麼名義?前公司總裁?」他哼笑了聲。「我可不像你那麼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誰要你姓孟?」
「那不是我決定的。」對許多人來說,那是夢寐以求的人生,但對他而言,有時候就像足一場無妄之災。
基於父親入贅,外公提出長子要從母姓的要求,所以他這個長子一個不小心就變成鴻基的接班人,而從父姓的次子可就幸福多了,姓慕,而且還能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跟父親抗衡。
而他,什麼都不能,就連老婆都不是自己挑的。
「聽起來真可憐。」慕學庸閉著眼,思緒雜亂。
他一直都知道,大哥擔負著家族重擔,為了家族,許多事情都不得不放棄,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他可憐。
「是啊,所以我一看見你就很想整你。」孟呈揚回頭瞪著他。「告訴你,你晚宴逃不了了。」
慕學庸驀地張開眼。「你陰我?」
「不是陰你,而是晚上還有一場是宴請客戶和公司幹部,不是親友。」
「關我什麼事?我已經離開鴻基了。」他坐起身,怒瞪著他。
「但你還是鴻基的一份子,不是嗎?我的大日子,你敢不來?」
「我不是已經來了?」真是要命。「我晚上有事。」
「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幹麼,他還要事事項項都跟他報備?
孟呈揚勾起戲謔笑意。「馬子?」
「請說女友!」什麼馬子?上流一點行不行?
「難怪今天盛裝出場。」他上下打量著弟弟。「我不敢冀望你今天能穿得多正式出席,不過你這身休閒西裝卻將你的特性完全引發出來……是她為你挑的?」
「嗯。」他弓起腳,將剛毅的下巴枕在膝蓋上頭。
「真有眼光,哪天帶來我幫你鑒識?」
「我的女人還要你鑒識?」別作夢。
「臭小子,也不想想你現在能夠過得那麼快樂,連馬子都能自己挑,是因為誰!」孟呈揚一把勾住他的頸項。「吭?還不快感謝我?」
「大哥,你的西裝會皺掉。」是不是一定要這麼幼稚?
慕學庸毫不抵抗地任由兄長拐來拐去,反正他不痛不癢。
孟呈揚淺笑著鬆開他。「哪天帶來給我看看,我想知道是哪家小姐走錯路了。」
「走錯路的是我好不好。」啐!
「呈揚、學庸,要走了。」樓下傳來老父的喚聲。
兩兄弟對看一眼。「走吧。」孟呈揚拉了他一把。
「你先下去,我要上廁所。」
「快點。」孟呈揚先行下樓。
慕學庸深深呼出一口氣,無力地又躺回床上。
怎麼會有這種事?
抹在唇角的笑苦澀參半。
照片上的人,竟是楊光。
大哥說的對,他準備離開公司時,正好是楊光進公司時,她那充滿朝氣、陽光又正面的態度和笑容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少有人能漠視她那股恬柔迷人的氣息,連他也不能。
但,在同一時刻,他就發現,她的眼一直追逐著大哥。
為什麼他會發現?
因為他不自覺地跟著她轉動視線,他一直看著一個沒回頭的女人,當然知道她一直看著沒回頭的男人。
唯一不知道的是,那個沒回頭的男人竟然也喜歡她……
在他據理力爭屬於自己的人生時,只有大哥是跟他站在同一陣線,因為他能代替大哥飛出鴻基以外的世界。
大哥疼他,為了他,扛起他該扛的那部份,從沒跟他說過苦,力挺他到極限,而現在居然讓他知道,他們曾經兩情相悅,這……真是該死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