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耶∼
「頭痛?」
「哇啊──」楊光嚇得跳起來,驚魂未甫地瞪著眼前的男人,頓了幾秒,才確定他是誰。「不要嚇我啦!」
「誰嚇你?一回來就見你抱著頭,喃喃自語著,連我走到旁邊,你都沒發現。」慕學庸看著她,總覺得她氣色不佳。「怎麼了?真的不舒服?我帶你去給醫生看看?」
他向來吊兒郎當的黑眸此刻正經到不行,眸底是滿滿的擔憂和關心,是掩飾不了的深情。
「抱∼」她伸開雙臂,小嘴扁著。
「怎麼了?」他很樂意地將她抱得緊緊的。
「我好愛你。」她粉顏直往他懷裡蹭。
決定了,她要未雨綢繆,在他發現她的初戀情人是誰之前,天天說愛他,像催眠一樣,如些來,他就會相信,她是真的愛他,從來沒有把他當成替身看待。
慕學庸懶懶挑起眉。「做了虧心事了?」
她心臟狂顫,手心直冒汗。「哪可能?」厚,她明明沒做虧心事,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好緊張?
哎,人真的是不能做壞事。
「不然呢?你下午跑哪去了,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害我白跑一趟?」不是要算舊帳,只是他會擔心。
「就替千絹去處理一些公司雜務,忙到忘了告訴你。」這句話是真的,可是她說起來就是覺得好心虛。「對不起、對不起啦∼」她酥軟地道歉,粉唇透過衣料直接吻上他硬實的胸膛。
他低聲笑開。「你到底是怎麼了?這是新的計謀嗎?是想要求愛?還是要我今晚放過你?又或是……」想要更多?
黑琉璃般的眸轉了圈。「如果是求愛呢?」
「那還等什麼呢?」哎呀,有需要,就要早點說,他很樂意服務的,只是──「你不是頭在痛嗎?」
「有你抱抱就不痛了。」她撒嬌道。
他低啞哼了聲,立即將她打橫抱起。「你這小妖精,今天是喝了什麼東西,嘴怎麼甜成這個樣子?」簡直是要他的命。
「人家是說真的嘛,人家很愛你、很愛很愛、很愛很愛你∼」她愈說愛,慕學庸就沖得更快,一路衝進二樓臥室,徹底歡愉。
***
「抱歉,我接一下手機。」恭敬地欠了欠身,楊光抓著手機跑到咖啡廳外接聽。「喂?」
「又跑哪去了?小姐。」
「啊,六點了嗎?」她看了下時間,驚覺時間老早跨過六點大關。「嗚,寶貝,對不起,我忙過頭了。」
慕學庸人就在她公司樓下,騎在重機上,唇角勾苦笑意,很滿意她有點倉皇的道歉模式,想像她不斷鞠躬認錯的可愛模樣,但還是蓄意沉著聲說:「這是第幾次了?妳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不是啦,人家是真的忘了。」咖啡廳外人不多,但還是有人進出著大門,她羞到搗著臉才有辦法說話。「對不起啦,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啦?」
唉,能說是孟總裁的錯嗎?
可是,她真的覺得很傷腦筋,因為他總是拉著她討論東討論西,明明就告訴過他,她只是負責支持的,他每次還是撥打1314專線按2找她,她都搞不清自己是相親部門還是結婚部門的,後來單姊還索性要她全權負責這個案子。
「好啦,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他忍著笑意,一副很開明很仁慈的跩樣。
「就知道你最愛我了。」呼,搞定。
「你現在在哪?」
她瞪大眼。「你要幹麼?」
「過去接你,不管你忙到幾點,總是要回家的吧。」畢竟早上是他送她去上班的,下班不接她,就變成她必須要搭出租車回家,他不放心。
「不用了,我已經快要完成了。」
「那剛好,你把地點告訴我,我過去接你。」
超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我在澄悅酒店講解現場,現在跟客戶在咖啡廳裡談最後細節,你在樓下等我,我最慢再二十分鐘就下去。」事到如今,只要不讓他們碰頭就好。
如果他現在是在1314專線的話,在交通尖鋒時段過來,至少也要十五分鐘,所以她只要在二十分鐘內下樓,應該就可以避開她不想遇上的麻煩。
「等我。」
「掰。」收線,她立即轉進酒店內的咖啡廳。「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先行客套寒暄一番再入座。
「男朋友?」孟呈揚挑眉笑問。
「呃,是啊,很抱歉,讓我們的討論中斷了。」
「不會,是我比較不好意思,已經超過時間了。」他笑睇著她賞心悅目的笑臉。「讓我請你吃頓飯,彌補你時間上的損失。」
「下次吧,我男朋友要來接我了。」
「這樣子啊,那麼待會務必讓我送你下樓。」
「咦?不用了吧?」請不要好嗎。
「那是一定要的,他如此接送你,一定是擔心你的安危,那我當然要親自送你下樓才行。」孟呈揚語調懶懶的,卻份外強勢。
不要啦,她頭很痛耶。
楊光很想哭,卻又不得不苦中作樂地翻開數據,根據場地圖表講解婚禮進行的所有狀況。
時間分秒經過,孟呈揚態度非常的配合,有問必有答,可問題是,他的問題還真的很不少,小如牛毛的無關緊要問題,他也問得很愉快,卻又逼得她無法不回答。邊解說邊看時間,啊啊∼她只剩十分鐘了。
麥擱問啊∼她要回家啦。
她心裡好苦,但表面上卻不得不笑。
而這一幕,卻讓特地要給楊光一個驚喜的慕學庸心底刮出雪雹。
他踉蹌了一步,視線如膠地纏著他們兩人。大哥笑睇著她,向來冷峻的魅眸噙滿暖柔笑意,眸底是毫不掩飾的多情,而她則是綻放魅力地笑著,有點靦腆害羞,水眸泛著迷濛薄霧。
怎麼看,都覺得是郎有情,妹有意……他們是何時碰頭的?為什麼她從沒對他說過?
若他沒猜錯,應該是這一陣子她開始晚歸那時候吧。
她熱情得荒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他敏感發覺不對勁,卻猜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而今,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