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示他一點也不在意,不是嗎?」「沒錯!」秦嘉彌。「如果他很在意,他壓根就不會在你身邊守候,也不會告白了!」「承雨……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也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愛.你就不要對他那麼殘忍了。」凌柔星求情地說。
她怔怔的看著她們。
原來,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愛她。
而她呢?
承認吧,她也不知不覺的愛上他了,如果她不愛他,這一個月來她為什麼會感到那麼痛苦,那麼想念他?如果不愛他,她不會在每次手機響起時,深切的渴望那是他打來的。
既然她已經跟展拓分手了,那麼他們就沒有任何理由不可以在一起不是嗎?她又何必在乎世俗的眼光?
要命,什麼世俗的眼光?分明是她自己跨不出那一步,不敢承認她愛上了他,不敢承認僅僅一年就把展拓給她的傷害忘了,愛上別的男人。
一年就忘了前男友,這樣會很過份嗎?
跟展拓分手之後.她一直壓抑著自己,把心力投注在工作上,不肯去想展拓的背叛,不肯去正視她的心有多痛。
事實上,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她在美國留學的同學看見展拓跟一個年輕女人親密的走在一起,那個女人是建築世家的千金,家族在紐約的華人圈很有社會地位。
她沒有點破,也沒有找展拓對質,反正一切已經不重要了,他愛上了別人是事實,她糾纏不清又有什麼用?
現在,展拓對她毫不重要,而紫元早已悄然進駐了她的心。
嘉彌又說了幾句才收了線,她的心思飄遠,亂七八糟的全繞著紫元繞,想著想著最近常浮上心頭的問題一她的心裡有他的位置,而他也住得好好的,現在她卻笨拙的把他趕走了,她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他?
買好咖啡,她心事重重的晃回新聞部,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承雨!」小麥看到她進門就大喊,「剛收到消息,開揚集團大樓發生大火,我們馬上出發!」開揚集團--她的心臟倏地往下一墜,那不是紫元的公司嗎?
「哪一樓發生大火?有沒有傷亡?」她焦慮地問。
他的辦公室在二十二樓,如果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好像是二十樓的會議室電線走火。」他也不太清楚。「到現場就知道了吧!」她深吸一口氣。
十樓!距離他的辦公室只有兩層樓!
老天保佑他剛好不在辦公室裡,老天保佑他不在!
第五章
開揚集團大樓四周聚集了各家電視台的SNG車。
消防人員訓練有素的封鎖了現場,粗大的水喉接上幫浦和消防栓,儘管滅火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驚人的濃煙還是不斷從大樓裡竄出來。
看到這等陣仗,樓承雨的心冷了一半。
老天……火勢比她想像的大了三倍……旁邊的消防車發出巨大的噪音,令她渾身緊繃,她、心急如焚的仰望著高樓,下意識手握得死緊。
二十樓以上陷入一片火海中,數十部救護車嚴陣以待,大樓裡的職員像螞蟻般驚惶逃出,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飽受驚嚇,不斷有人耳語還有更多人沒逃離火海。
已經開始有傷員被抬出來了,每被抬出一個人,樓承雨的心臟就像快從嘴裡跳出來一樣,生怕那是邢紫元。
看著那些倉皇逃生的人,她恍恍惚惚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希望一切只是在作夢。
在趕來的路上她撥過邢紫元的手機,但沒有人接聽,如果他人在裡面,那麼他當然無法接聽,如果他人不在裡面,那麼他還在生氣嗎,所以不接她的電話?
她情願答案是後者,他可以一輩子不再理她,但他不要在大樓裡,她要他平平安安的完好無恙,不然她會活不下去,她真的會活不下去……「承雨!」小麥忍不住大聲叫她,該聯機了,而她卻還沒動作。「你在幹麼?棚內在等我們的畫面……」她用力吞嚥了下唾沫,覺得胃裡一陣翻攪,她手裡拿著麥克風,知道自己現在在工作,她的專業呢?拿出她的專業來啊!
不行!她做不到,她無法面對鏡頭,她的心跳飛快,她的血液卻結冰,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除非看到他沒事。
「樓承雨!」小麥抓狂的喊。
「前輩,我不舒服,叫別人來支援好嗎?」她虛弱的提出請求,在她的記者生涯裡,從來不曾如此過。
「你中暑了對吧?」小麥自以為聰明的接口,不過還是很體貼的說:「去車裡休息吧,我call人來支持。」樓承雨連道謝的力氣都沒有,她覺得自己在冒冷汗,雙手冷得像冰,她好像快昏過去了,但她不要離開,她要看到他平安走出來……想到這裡,她的心再度揪緊。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平安活著對她而言那麼重要,原來他早就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了,她卻還任由他在她身邊徘徊,甚至還拒絕他輕叩她的心扉,讓他那麼黯然,那麼失望。
持續火燒中的大樓折磨著她每一根神經,她的鼻頭酸楚,熱淚差點奪眶而出。
他會死掉嗎?
一想到他成了具焦屍被抬出來,她的心就發疼,她努力趕走腦中不祥的畫面,可是恐懼威隨著時間而加深。
各家電視台都爭先恐後的報導著開揚集團總裁還被困在大樓裡的消息,下午四點,火災已經發生四十分鐘了……「承雨!」有人拍了她的肩。
她轉身看到了秦嘉彌,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秦嘉彌連忙把她扶住。
「天啊,你到底是站多久了?你臉色白得像紙。」她定了定神,吞了口唾沫才有辦法開口,「你怎麼會來?」「我看到新聞快報啊。」秦嘉彌比手劃腳的。
「想說你一定在現場,而且大概急死了,所以我就把店門一關,來當你的後援部隊嘍!」她沒說什麼,眼神又回到濃煙密嗆的大樓上。
「嘉彌,如果他死了怎麼辦?」她呆怔的瞪視著大樓,問得自己內心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