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凱森注意到她的離去,有股衝動想追上她。
「森!你還記得她嗎?」友人遊子強過來問墨凱森,他也參加了這個會議,就坐在他們後面幾排的位子,打從麥琪兒進入會場,他就已經注意到她。
「我有健忘症。」墨凱森隱瞞內心的感受。
遊子強拍拍他的肩。「少來了,你們那麼久沒在一起了,怎麼不聊一聊,她現在可不得了了,她是很多黃金單身漢頭號的夢想情人,我也很想把她娶回家,我的眼光不錯吧!」
錯!大錯特錯,她既然沒嫁人就還是他的人,墨凱森眼色森沈。
「她跟我住在同一家旅館,我昨晚在旅館大廳遇到她,想約她,她說她和人訂婚了。」遊子強的話點燃了墨凱森心頭的一把狂火。
「她住哪家旅館?」他問。
「麗都飯店。」
墨凱森漠然轉頭看她離去的背影,心底低啐,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到底跟過多少男人?若沒有真心,當年就不該跟他上床!
這四年來造成他嚴重的困擾,這筆帳,他會找個空檔當面跟她算個清楚。
寧靜的夜晚,麥琪兒泡在冷水浴缸裡,頭上夾著鯊魚夾,上半身趴在外緣,手指敲著筆電鍵盤,看公司今天的獲利情況。
她一直無法專心,心裡佔滿了墨凱森的影子,她很想向他道歉,始終覺得對他有虧欠,可是他的態度說明了,她的一句道歉對他已不具任何意義。
是宿命的安排吧!他想娶她時,她不能嫁,如今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嫁給他,他早就不要她,更不會原諒她!
叮噹叮噹叮噹……
飯店頂級套房的鈴聲突然急促地響起,她沒理會,這時間並沒有人跟她預約要見面,很可能是按錯門鈴的。
叮噹叮噹叮噹……
門鈴垵得很急,催命似的。
「會是誰?」她不得已從浴缸裡起身,把身子擦乾,套上浴袍到廳堂去,筆電的保護程式啟動,畫面出現她抱著小海的合照,及小海學走路時的可愛模樣,還有一系列她和喬伊教授、師母、小海四個人的居家動畫,不停轉換……
她走出去,從貓眼看看是誰?外頭沒人,她悄悄地開門看是哪個冒失鬼,竟看見一旁倚著牆而立的英挺身影,她怔住了。
「是你?!」
「很失望嗎?不是你正等著的男人。」墨凱森立直了身子,走到她的門口。
「別……打擾我,我現在很忙……」她臉火紅,身上還只穿著浴袍,他要是想跑來臭罵她一頓也得等她洗完澡。
他簡直怒火攻心,不再輕易饒過她,一腳踹開她的門,奮力甩上,摘下她的金邊眼鏡,扔到腳下踩扁,拿下她頭上的夾子,讓她的發恣意披瀉,要她用熟悉的樣子來面對他。
「你把我的眼鏡……踩爛了,我看不清楚了!」她驚喘,被他野蠻的行為嚇壞。
「全世界你都可以看不清楚,就是不能看不清楚我!」他雙手扣著她的肩,吼出心頭的悶氣。
她緊揪著衣襟,浴袍快被他搖得散開了。「別這樣……我男朋友就要來了,請你快走吧!」其實根本沒人要來,是她怕見他,心中對他有愧疚。
墨凱森一愕,輕蔑地問:「你不是訂婚了,怎還會有男朋友?」
訂婚?她並沒有訂婚,她是自我保護,才對所有追求她的人那麼說,他一定是聽過這風聲了。
「是……啊!我男朋友多到數不清,我常都還要編號才記得……」她咬著乾澀的唇,心想不該再胡說的,瞧他駭然的目光像恨不得要殺了她。
「這真的是你的真面目?」他痛苦萬分,自問,為何事實擺在眼前,他仍不相信?
「我這麼壞是……天生的……」她其實很想求他原諒,考慮著要把四年前的事說清楚,但他氣焰凌人的態勢,硬是教她說不出口。
「既然如此,你來替我消消火,反正不差我一個!」他眼中綻著冷火,揪著她進懷裡,鉗住她。
「不要!」她瑟縮,想躲避他堅實的擁抱,她一定會把持不住自己的,她根本抗拒不了他的誘惑,她一直都還愛著他……
激狂之後,他們纏抱了許久,忘了要放開對方。
許久之後,她說:「讓我去穿上衣服。」
他不情願地放了她,拾來她的浴袍替她穿上。
「你是跟誰訂婚?」他咬牙問了。
他的問話讓她怔了一下,剛才美好的纏綿像一場夢,狠狠被他敲碎!她已經說她沒有訂婚也沒男朋友了,他竟然完全不信任她?
「我真的沒有。」她試著想求得他的信任。
「你不要再騙我,很多人都知道你訂婚了。」
「那不是真的,我是因為──」她本來想說是為了自我保護,卻被他打斷。
「我不管你跟誰訂婚,你退掉這個婚約,我要你。」他懶得聽她強辯,他不管她有多少男人,從現在起,她只能是他的人。
麥琪兒恍然地瞅著他,他先聲奪人的霸氣一點也沒變!她居然忘了他有不可理喻的一面了,她本想好好跟他說清楚的,他卻聽不進她的話,在他的主觀意識裡根本是不信任她的,她說什麼也沒用了。人和人之間失去了信任,就不會有愛的存在,而他說的「要她」,並不是愛她。
就算她對他有虧欠,但她絕不要他沒有愛的約束。「不,我不要你,你這個自大狂,你沒資格這麼命令我,我不是當年的小妹了。」
她……不要他!這句話尖銳地刺進他的心裡。「你不要我,幹麼還跟我上床?」
「是你自己……要來的,我是成熟的女人,總有……生理需求。」她瘋了,她怎能這麼說?她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她要他是因為……愛他啊!
他妒怒攻心地揚起手,想甩她一個耳光。
她仰著臉,痛苦地希望他能給她一巴掌,她不該衝動地忤逆他的……
他顫抖地收起張揚的五指,緊握成拳,頹然地放下了,他愛她愛到根本無法傷她,他只有走人,離她遠遠的……他走進她的房裡找浴室,嫌惡地急欲洗去撫過她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