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轉冷,嗓音也跟著硬了起來。「不管是不是真心想嫁給我,你這輩子是注定哪兒也別想去了。」
呃?哪兒也別想去?梅緋影愣了愣。
為什麼他這句話聽起來透著一絲古怪,而且冷硬的語氣似乎帶著一些恫嚇、威脅的意味呢?
但……這怎麼會呢?絕對不可能的!
肯定是她最近幾日思緒一直轉個不停,腦子累到有些混亂了,所以剛剛那麼一瞬間,才會產生那麼離譜的錯鞏——梅緋影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並且很快就將剛才那占怪的感覺給拋開。
「來吧!我的娘子,該喝交杯酒了。」
龍御霆從桌上斟了兩杯酒,遞了其中一杯給她。
「喏,喝吧!」
「嗯。」
梅緋影接過那只酒杯,臉紅心跳地與他手臂交錯,懷著滿滿的喜悅飲下杯中那微辣的酒液。
喝完後,她雙頰酡紅地瞥了他一眼,卻見龍御霆不但沒有喝下酒,望著她的神情也驀地變得有點怪異。
她疑惑地愣住了,困惑地望著他俊臉上那抹不帶半點溫度的冷笑。
他怎麼了?
梅緋影還沒來得及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突然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讓她狼狽地跌坐在地,手中的酒杯也摔碎了一地!
她難受地喘著氣,胸口驀地傳來一陣痛楚,彷彿有無數只蟲蟻在她身體裡狠狠地啃咬著,讓她痛得渾身顫抖,連掙扎著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難受?難道是……因為剛才喝的那杯酒?
梅緋影驚愕地望著地上碎裂的酒杯,接著又抬頭看著龍御霆。她實在不能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了?
那酒……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龍御霆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問,俊臉上的神情顯得更加陰鷙了。
「沒錯,酒裡確實有毒。那毒是由一位專攻毒物的藥師所特製的獨門劇毒,一般大夫是解不了的,唯有我手中才有解藥。」龍御霆用著不帶半點感情的嗓音說道:「你若是每隔七天服下一粒解藥,就能壓抑住毒性,讓你暫時免受這種蟲鑽蟻咬的痛楚,七天之內也不會有大礙,但若是沒有按時服用,等毒性擴散到五臟六腑後,你就必死無疑。」
對她下毒,是他那位藥師友人出的主意,而這也是為了確保這個狡猾多端的女人不會伺機逃跑。
除非她不要命,刻意想找死,否則這輩子也只能乖乖地任他擺佈了。
梅緋影驚愕地望著龍御霆,一顆心彷彿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而動手傷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夫君!
很顯然,他是故意讓她喝下毒酒的!所以……剛才她覺得他的態度和語氣有些古怪,並不是錯覺了!
說來真是諷刺,她前一刻才在心底發誓,要用一輩子的深情來好好愛他,可是他在與她成為大妻後,對她所做的第一件事竟是餵她喝下毒酒!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梅緋影既心碎又不解地詢問,嗓音破碎而顫抖。
她不明白他的心思,也不明白他的用意,他不惜花費一千兩銀子娶她進門,難道就為了要毒死她?
「為什麼?」龍御霆的黑眸一瞇,冷冷地哼了聲。「事到如今,你還需要繼續裝傻嗎?」
裝傻?梅緋影虛弱地搖著頭,努力對抗著身體傳來的陣陣不適。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哼!你若想繼續裝傻,無所謂,但我不會被騙的。」龍御霆冷眼看著她因為體內毒性發作而痛楚的模樣。
看著他那充滿憎惡的神情,梅緋影只覺得自己的心徹底涼透了。
「你想要我的命,是嗎?」她的唇邊揚起,一抹淒楚的苦笑。
為了她這一條命,花費了他一千兩銀子,這樣值得嗎?
「我是想要你的命,但我不會那麼輕易就要你死的。」龍御霆從一旁的櫃子中取出一粒丹藥,餵入她的口中。
當那粒藥丸在口中徐徐化開後,梅緋影體內可怕的折磨也逐漸平歇,但她心中的傷痛與絕望卻怎麼也抹不去。
龍御霆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神情,濃眉緊鎖。
他實在難以想像,這世上竟有像她這麼會演戲的人。此刻她那悲淒的神情是那麼的楚楚可憐,幾乎要挑動他心底的憐惜了。
倘若不是太清楚她是多麼可恨又貪婪的一個女子,說不定他也要像其他男人一樣,輕易愛上看似美麗善良、柔情似水的她了。
聽了龍御霆的話,梅緋影不禁驚喘一聲。
不會輕易要她死?他的意思是……還要用盡其他的法子折磨她?
他到底還想要對她做些什麼?
看著龍御霆冷酷的俊臉,梅緋影只能無助地搖著頭。
雖然她與他只見過兩次面,根本談不上熟識,她對他的過往也並不瞭解,但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他會是如此無情的人呀!
「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聽她這麼說,龍御霆不禁大怒。
「為什麼?你何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麼?才不過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難道你全忘得一乾二淨了嗎?你現在明知故問,硬是裝出一副無知無辜的模樣,只會讓我有種作嘔的感覺!」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做了什麼?」梅緋影的心底除了茫然之外,還有著更多的委屈。
她自認這輩子不曾做過任何傷天書理的事情,為什麼他卻擺出一副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的模樣?
「該死!別以為你裝出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我就會蠢得相信你!」
一回想起弟弟差點送了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卻成了個瘋瘋癲癲,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復原的人,龍御霆的胸中就瞬間燃起了熊熊的怒焰。
他大步走上前,惡狠狠地捏住梅緋影的下巴,絲毫不在乎他過猛的力道是否將她給弄疼了。
「你有多麼狡詐惡毒,我再清楚不過了!哼!你以為我真的想娶你這個女人嗎?真是笑話!就像祥叔說的,別說一千兩銀子了,你連十兩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