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心馨鼓起臉頰,可是見彭言飛一臉沉重,怕害到他,只好打消強迫他陪她的念頭。「那我回去了,你工作做完再打電話給我……」
「嗯。」他很沒誠意地應了聲。不這樣敷衍她,她就會向他老媽告狀,然後他老媽就會念他念一個晚上。
「謝啦!」待邱心馨依依不捨地離開後,彭言飛朝隋愛玲微微一笑,將兩份檔案擱在桌邊,關上電腦,準備下班。
不料,隋愛玲完全沒笑。
「工作沒做完,誰准你下班了?」她冷冷說道。
「咦?這真的要今天晚上趕出來?」他以為她是在幫他解圍。
「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她瞪他一眼。「明天早上我要在我的桌上看到完整的企劃案。」
說完,她提起包包,踩著超級不爽的粗魯步伐,離開公司。
彭言飛先是一臉錯愕,思索半晌,猜到了她生氣的原因,笑了出來。
她以為邱心馨是他女朋友,吃醋了?
第五章
隋愛玲坐在客廳裡,抱著杜老爺巧克力大冰桶,瞪著電視機裡不知到底笑點在哪裡的綜藝節目,大口大口地將冰淇淋往嘴裡送去。
「可惡……」
只要廣告時間一到,她就會想起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出很爛的「花癡幻想記」,誤以為彭言飛對她有意思,把他的每個眼神、每句話、每個動作都當成愛情密碼,細細斟酌,小心拼貼,結果……完全表錯情。
怎麼會那麼蠢,以為剪了個年輕一些的髮型,換了件看起來比較有朝氣的衣服她就會變成二十歲的小女生嗎?
她忘了她是大他五歲,對男人而言已經稱得上老女人的女人,男人當然喜歡幼齒的美眉啊!
「白癡——智障——老牛吃嫩車——」
她不斷地自嘲,不斷地大口吃冰淇淋,不這樣羞辱自己,她將更無法承受想像他看穿了她的幻想,正暗自嘲諷她如此禁不起挑逗。
「嗯……」一大桶冰淇淋被她嗑掉了四分之三,好撐。
乾嘔了一聲,決定不虐待自己,吃個冰淇淋吃到這麼痛苦幹麼!
她把冰桶擺回冷凍庫裡,十一點了,決定洗個澡,早早上床去睡。
老人家早睡早起身體好。
當她洗完澡才剛從浴室踏出來,門鈴突然響起。
叮咚!叮咚!
她震了下,搗住胸口,直覺認為門外站的是彭言飛。
沒錯,往貓眼看去,就是害她心神不寧、春心蕩漾,又把她從幻想中推回現實可惡的、應該被亂刀砍死的彭言飛。
「這麼晚了,又有什麼事?!」她打開門,一股氣沒處發,他白癡到自己來當炮灰。已經被他害得一個晚上心情超爛,臨睡覺前還來加深她的怨氣。
「案子弄好了。」
「弄好就弄好,幹麼特地跑來告訴我?!」她瞇起眼,翻臉不認人地說。
「想先讓你看過,如果不行我再回去改,不然明天早上沒辦法交出去。」
「……」隋愛玲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那兩個案子根本不急,是她一時氣極,想整整他才丟給他的,他居然真的那麼聽話,加班到現在?!
她不禁有點內疚。
人家有女朋友又不犯法,她這樣假公濟私惡整他實在太過分了,完全是一個禁不起打擊的小心眼女人。
「進來吧!」她不能拆自己的台,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她逕自走回客廳,往沙發一坐,專心檢查他的企劃案。
「坐這麼近幹麼……」她翻看著資料時,察覺旁邊那個男人愈靠愈近。
這次她不會上當了,不會再小鹿亂撞了……
「好香……你剛洗完澡?」他低頭輕聞她耳後散發的淡淡清香。
「嗯……」她下意識地舔舔發乾的唇辦,悄悄挪動位置,離他遠一點。才說不會小鹿亂撞,現在她胸口間根本有群鹿在暴動。
「在生我的氣?」他用好溫柔、好干擾人的聲音問道。瞥見她鎖骨上還沾著未乾的水珠,突然間,覺得好誘人。
「我幹麼生氣?!」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反駁。知道她生氣還來惹她。
「她叫邱心馨,是我媽的乾女兒,我媽和她媽是好姊妹,我跟她也算從小一起長大。」
她瞟他一眼。「現在是怎樣,欺負我們沒有青梅竹馬,來炫耀的嗎?」
「我媽跟她媽一直想結成兒女親家,硬要把我們兩個湊成一塊。」
「很好啊!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她輕哼,嘴裡儘是酸澀味。
「不過我對她完全沒感覺,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的嘴巴愈翹愈高,他的心情也愈來愈愉悅。
「你有沒有感覺關我屁事!」她完全自暴自棄,連氣質也不顧了,不想聽他解釋。「我又不是你什麼人,解釋幹麼!」
他無聲地勾起唇角,現在,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她吃醋了。
他一靜下來不說話,氣氛很快就僵掉,她好後悔剛才表現得那麼幼稚,尷尬地將視線調回企劃案。
彭言飛又往她身旁挪近了一些,一手橫在她背後的椅背,臉頰幾乎貼到她的,假情假意地指著業務的手稿,嘴巴卻一直在她耳邊吹氣。「我覺得這個預算太低了,光是租借場地的費用已經佔了總預算的二分之一。」
「嗯……是太低了點……」她覺得好熱,又好渴……
剛吃了一大桶冰淇淋,怎麼會像才從沙漠回來一樣口乾舌燥?
當然,她知道熱源在哪裡,就是那個一直挑逗她卻不知道是喜歡她還是玩弄她,把她惹得魂不守舍又遲遲不撲過來的壞男人。
「你可不可以——」她轉身想將他推遠點,不料他卻乘勢吻上她。
……
……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扮豬吃老虎?
彭言飛靈活的舌尖一下子就挑開了隋愛玲來不及反應的紅唇,勢如破竹,直搗黃龍。
她仰著臉,頻頻往後躲,可是她一往後傾斜他就往前逼去,到最後她整個人是躺在沙發扶手上,而他,跨壓在她身上。
隋愛玲沒想到彭言飛霸道起來根本不是她能抵擋,她直覺反應的抗拒愈來愈薄弱,只能感覺到他在口中翻騰攻掠,攪得她酥麻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