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難馴金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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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王熙鳳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讓釧兒以為她生病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托盤走上前。

  「主子,您怎麼了?生病了嗎?我去請大夫好不好?」

  王熙鳳睜開茫然的雙眼看了看她,「不用。」於是坐起身開始倒酒狂飲。

  「主子,您這樣喝會醉的。」女兒紅酒烈,男人這樣喝都會醉了,何況是女人。

  「我就是要醉,你別吵!」

  她乾脆直接拿起酒壺對嘴喝。

  這酒好辣!不過辣好,辣才能麻痺神經。

  「主子!」

  「你下去,我要一個人靜靜。」真煩!

  「主子,您……真的可以嗎?釧兒滿臉不放心。  王熙鳳回過頭瞪了她一眼,眼神已透露出一些醉意。

  「你好煩,我就是想一個人,難道待在房裡還會出事不成?」

  「是是是。」釧兒搔搔頭。

  從服侍主子到現在,她從未看過主子這樣。

  「主子,您是不是有什麼煩惱?」替主子排解煩惱是做奴才的人該做的。

  釧兒一提又讓她想起朱雲楨,她大口喝下酒,「沒事,出去!」

  煩死了!她要一個人靜一靜。

  這酒還真好喝,頭昏昏的,一開始喝還覺得它辛辣,喝多了就覺得它好香,難怪有那麼多人對它愛不釋手,放都放不開。

  王熙鳳再度仰頭狂飲。

  「那……主子,釧兒就退到門外,若主子有事吩咐喊一聲就好。」見王熙鳳沒有任何反應,釧兒也只能摸摸鼻子退出去。

  ★ ★ ★

  伊呀一聲,門板被推開,鵝黃色的鞋跨進了門檻,一步步朝倒臥在桌上的人兒靠近。

  一陣風吹來,桌上醉醺醺的人兒呢喃了聲,翻個面繼續趴睡。

  在她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身子被人攔腰抱起,身上那件被扯松的衣裳垂落肩頭,露出裡頭同樣月牙白的肚兜。

  她找了最舒適的角度窩進溫暖的臂膀裡。

  將她放在床榻上,替她拉緊身上的衣裳、蓋上綢被,朱雲楨坐在床側看著熟睡的王熙鳳臉上因酒而起的潮紅,他情不自禁地以手背撫過。

  「要怎麼說,你才會明白我的心?」他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痛苦表情,為情所苦的煩惱不是任何人能夠輕易體會的。

  「你認為當我找到你時,還能夠放得了手嗎?」

  不,那是不可能的,不管用什麼方法,他已經決定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管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第七章

  宿醉就像被人拿了把錘子狠狠往頭上捶下一樣,頭痛得讓人受不了!

  王熙鳳抱著頭靠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

  她現在只要一動頭就好痛,早知道就不要喝那麼多酒!

  「嗯……」她痛得呻吟。

  「主子,這是醒酒茶,是王爺吩咐人送過來的。」

  看見釧兒手中那碗褐色、味道又怪怪的湯汁,她只想反胃。

  「不要,看了就想吐。」

  「可是這很有用耶,以前寶少爺如果和姑娘們喝醉了,隔天夫人們都會急著送來這種醒酒茶讓寶少爺喝,很有效的。王爺就是也喝過,才會一大早便吩咐人送來。」

  「寶少爺?」頭好痛。

  「對呀,寶少爺老喜歡逗姑娘玩,姑娘們也都喜歡和寶少爺一起,她們有時會對月當空飲酒作詩,一玩過頭就會醉倒,所以醒酒茶在賈府可是天天都得做的,不止給寶少爺喝,也給老爺們喝。」

  她越來越覺得這個時空很奇怪,「紅樓夢」裡的人物幾乎都出現了。

  她頭更痛了!王熙鳳不停揉著太陽穴。

  「主子,喝一點吧,喝了頭就不痛了。」釧兒將碗推到王熙鳳面前。

  王熙鳳看了看那碗褐色湯汁,吞了吞口水。

  「會很苦嗎?」

  「應該不會吧,釧兒沒喝過,所以不清楚。」

  「那你是拿我當實驗白老鼠?」

  「什麼、什麼老鼠?」釧兒搔搔頭。

  「就是……算了算了,和你說那麼多你也不懂。」她捧起熱乎乎的碗身,猶豫了一會兒後憋氣大口將那碗所謂的解酒茶喝下。

  「惡,好噁心!」她吐吐舌,整張臉皺成一團。

  「有比較清醒了嗎?」釧兒看王熙鳳皺著眉的模樣,好像她自己也喝了,露出相同的表情。

  「真想吐。」說時遲那時快,她轉身將臉轉向一旁花圃,嘔了幾聲後就吐了一堆帶有酒味的酸水出來。

  「主子,你沒事吧!」釧兒忙拍打王熙鳳的背,好不容易見她嘔吐的現象減緩了,才扶她坐下。「主子,很難受嗎?」

  「那是什麼解酒茶啊,讓我吐得半死!」嘴巴裡還有怪怪的味道。

  「解酒茶,嗯……夫人們都說讓肚子裡的酒吐出來就沒事了。」

  「所以解酒茶是讓人把肚子裡的酒吐出來的噁心東西?」喔!她一定會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年代!

  她無力地趴在石桌上,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如果她得了感冒的話怎麼辦?在現代,有時甚至不用吃藥就能好,在這裡可能會被當成重病,那她遲早有天會被醫死!

  「主子,我去拿點東西讓你填填肚子好不好?這樣可能比較沒那麼難受。」

  「嗯。」她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啊,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動。

  她會這樣都是朱雲楨那傢伙害的!是他答她不會喝酒,還喝了一大壺女兒紅!

  驀然,熟悉的味道朝她襲來,她的身體自然產生抗拒的反應,警戒地看著朝她走來的朱雲楨,並用盡所有力氣狠瞪他。

  「我不會道歉。」他態度堅決,拉開石凳在她面前坐下。

  「下流!」

  「我不覺得表白自己的感情就是下流。」

  「表白自己的感情是稱不上下流,但用卑鄙的手段染指別人就是下流!」她氣得別過頭去,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你這樣有失公允。」

  「失什麼公允!你以為你昨天那樣做是對的嗎?」  「你本來就是我的!」

  她怒瞪著他,氣得胸脯劇烈起伏。

  「和你說話我會氣死!我告訴你,我不是任何人的,而且我的家本來就不在這裡,我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現在一心只想回家!等我們回到金陵後,你就送我回賈府,我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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