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朱雲楨朝這兒走來,俊容上的笑容仍舊少不了。
「五哥,還沒走?」
「怎麼,趕來維護你的女人了?」
「五哥愛說笑了。」朱雲楨收起笑容責備身旁的小廝:「不是要你送五王爺離府的嗎?你送到哪兒去了!」
「小的知罪。」小廝無辜地低下頭。他是送了呀,可是誰曉得五王爺又掉頭回來。
「我告訴你,我不是他的女……唔——」她的嘴被朱雲楨摀住。
「五哥,讓你見笑了,府裡的女人不受教還敢頂撞五哥,等會兒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朱善看著王熙鳳,那垂下帶笑的眼睛說有多不正經就有多不正經。
「楨弟府裡的女子都這麼美呀?」
「美則美矣,就是沒什麼家教,還得教教、還得教教!」
什麼美則美矣卻沒家教?王熙鳳氣得想反駁,卻礙於嘴巴被朱雲楨給結實地摀住,讓她連發個單音都困難,最後她只能再用那招豬腿踢的方式往後踹他的小腿骨,聽見他悶哼一聲,她氣消了不少。
活該!
「來人,還不送五王爺!」朱雲楨揚聲提醒小廝。
「是!」小廝走在朱善前頭,「五王爺請。」
朱善在走之前還不忘多看了王熙鳳幾眼。
待朱善走後,朱雲楨才放開手。
「你剛剛在說什麼!美則美矣,就是沒什麼家教?」她扁起嘴模仿他說話,「還敢說我不受教?你又教誨我什麼了!」
朱雲楨撫著發痛的小腿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真狠,踹得那麼大力。
「放我鴿子還敢說那些大言不慚的話。」她抱著小腿坐在地上,掀起衣擺察看自己的腿傷……唉,都腫了!
「你沒事吧?」見她小腿上腫得紫紅的傷,他心疼得不得了。
「你自己看有沒有事!痛死人了。」她想揉散瘀青,又怕痛,只能不停對著傷口吹氣。
見狀,他二話不說將她抱起,快步往紫竹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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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你就不會輕點啊?」王熙鳳將手擋在傷口前面,就是不准朱雲楨再碰她的傷口一下。
「抱歉。」見她疼得猛掉淚,他心情真是七上八下的,早知道他就不這麼用力了。
「啊!你別揉了!再揉下去我就要痛死了!」真是,粗手粗腳的!她將他推開,拉上裙子蓋住小腿上的傷。
「真的很痛?」
「廢話!」這塊瘀青不知道會跟著她多久。
「你和我五哥說了些什麼?」
當他急著來找她時,卻發現她與他的宿敵面對面談話,老實說他心裡非常不好受,甚至有股酸溜溜的氣味不停往上冒。
王熙鳳先替自己倒了杯水,大口喝光。
「沒說什麼。」誰想理那不男不女的男人,要不是撞到他,被他吃了一頓豆腐,她才懶得和那種人打交道呢!
他沉默不語地走到窗邊。他擔心五哥會將對自己的敵意轉向她,這是他最害怕的。
突然,王熙鳳在他身後哺哺說著:
「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居然敢拿石頭彈我的腳!」
他眉一挑,噤若寒蟬。
「還有你!敢放我鴿子,讓我等你等了一整個上午,你以為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啊?」
「抱歉,被我五哥一耽擱就忘了時辰。」他旋過身,「我們現在去馬廄還來得及。」
「不用了!」她大吼一聲,隨即扁起嘴摸摸腿上地傷。「我的腿傷成這樣還能騎嗎?你要我一拐一拐地走到馬廄去啊!」
「我可以抱你。」
「不必了,我才不想被你性騷擾!」
「性騷擾是什麼東西?」越和她相處,他就覺得她的話……很難懂。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沒安好心眼,要我帶傷去騎馬,你是真想讓我騎馬,還是被馬騎?」
他呵笑不止。「好好好,那等你傷好了再教你好嗎?」
「喂,你說那個不男不女的是你五哥?叫什麼名字?」
聽見她的形容,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收不了。
「你覺得我五哥不男不女?」
「不是嗎?一個大男人卻給人陰柔感,他連笑都讓人覺得像太監。」
他可真佩服她的形容。
「他叫朱善。」
「喔,他是朱樣的兒子嗎?」完全沒聽過。這也不能怪她這位歷史系高材生,而是這個時空雖然是明朝,但有好多名字她都沒讀過。
她的口無遮攔,讓他不得不給予警告:
「我希望你能記住,不能直喊當今聖上的名諱,這是殺頭之罪,到時連我想保你都保不住,知道嗎?」
她連連點頭,「明白、明白。」真是麻煩,在這裡光喊個名字就會被砍頭,真是封閉!
「如果改天再遇上我五哥,你就迴避一下。」
「為什麼要迴避?我王熙鳳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幹嗎見了他就要閃?」
「我與五哥向來不對盤,你不會想我五哥將矛頭轉向你吧?」
「說到這個,你知道你五哥和我說什麼嗎?」她包準接下去的話,他聽了一定會怒火中燒。
「他說了什麼嗎?」
她故作輕鬆地道:
「他說他要定我了。」
「什麼?」朱雲楨的臉立刻鐵青,「他真那麼說?」
「嗯。」
不行!他不可能讓他有機可乘!
「那以後你不能再自由進出,如果你想出府去,除非有我跟著,否則哪兒都不能去。」
「你在說什麼!」她怒不可遏,原以為告訴他可以氣死他,沒想到氣的是自己。「你是想將我軟禁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想。」他進一步解釋,「這是防患未然。」
「防什麼患?防我落跑還是被勾引走?」
「我五哥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角色,他要的東西不可能輕易放棄,今日他開口說要你,他就會不顧一切得到你,你不會想與他為伍吧?」
「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我不想?」
他攫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地問:「你的意思是,你不在乎我五哥對你有意思,甚至,你願意成為他的妾?」
「什麼妾不妾的!」她甩開他的手,「我根本不想理他!」
「那你還說那種話?」他歎了口氣。「你知道我聽見你那番話,心裡會有什麼感覺嗎?我害怕失去你!」他氣憤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