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細碎地喘氣,一邊拿起咖啡杯暍著。
樊恣也花了點時間才恢復平靜,與她親密的感覺太舒服了,總會讓他想要接觸再接觸。
他瞥了眼玻璃窗外,那人影又藏匿起來,他低聲道:「記者應該拍攝到畫面了,一切都按照我的劇本走。」
他一早就匿名去電最大的報社,通知記者前去「狄斯咖啡廳」拍攝一則勁爆腓聞,為的就是要把他與龍盷兒的曖昧畫面公諸於世,當獨家消息一形成,接下來就是驚天時刻。
「明天我們在一起的消息就會鬧得沸沸揚揚了。」龍盷兒說著。
「來,把手伸出來。」他又抿唇一笑。
「做什麼?」她把纖細的手伸了出去。
「戴上。」一顆小小的、極可愛的鑽石戒子套進她的手指。
啪噤!
感覺到窗外又在拍攝。
她看著戒子,心思晃悠悠的,想開心,卻又不能高興。「這個載戒子的動作是在宣告我將成為你的妻子,但我知道今日的接吻和戴戒子舉動純粹是為了製造排聞效果,是要氣樊老爺子用的。
如果你能藉此脫離老爺子的控制,從此海闊天空,不受拘束,開創自己的世界,那我就算是回報你幫助我的恩惠了。」
樊恣聽著她的話,看著她失神的臉色。
「走吧。」樊恣拉起她,也不願再細思下去。
這場戲是要對付爺爺的,他著迷的是她生出怪點子的本事,就只是這樣而已。
手挽著手走出咖啡廳外。
等明日,等風暴降臨,等爺爺把他驅趕出樊家,他可以呼吸自由空氣時,再來想想自己的愛情路吧……「什麼東西!」啪!報紙被狠狠地丟在地上,樊老爺子還不甘心,跨前一步猛踩報紙。「樊恣敢騙我?他居然耍我!好大的膽子,他竟然敢玩我!他選擇跟我對抗,他怎麼可以不怕我!」他怒眼瞪住報紙上的照片,有一張是樊恣與龍盷兒的親吻鏡頭,另一張則是樊恣替龍盷兒套上戒子時她開心不已的表情。
報紙的標題以粗字黑體大大地寫上:樊恣與龍盷兒秘密結婚!
樊振興憤怒地再重踩報紙。樊恣要娶的不是傳夢麗,而是龍盷兒,他被唬了!樊恣先前不讓他探問「相生集團」,原來就是害怕事情曝光。
而這則獨家新聞除了照片之外,還有記者的描述與推測文字。
記者認為樊恣與龍盷兒成功閃避媒體,偷偷交往成功,並於昨日互相許下結婚的承諾。
很快地,電視、網絡、各種媒體將把樊恣與龍盷兒秘密結婚的訊息傳播開來。
即便樊恣在「樊氏集團」只是庶出身份,但終究仍是樊氏家族的一員,這則即將秘密結婚的消息有強大賣點,當然要大肆報導。
樊振興氣得全身發抖,他好生氣。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受騙了。
三百萬,那所謂三百萬元的戒子,原來是樊恣偷拿去送給龍盷兒的!
樊老爺子暴跳如雷,不斷地痛罵:「瞞我、騙我,樊恣不僅違背我的命令,還敢戲弄我!」
他最不能忍受被自己控制的孫子給反噬。
管家敲門。「老爺,恣少爺要見您。」「他自己來了?」他回頭,鐵青的面孔是管家不曾見過的表情。
「爺爺,早安。」樊恣平靜又恭敬地跟他道早安,完全沒被嚇著。
「你還敢來見我?」
管家連忙溜走,留下樊恣自己面對。
樊恣平靜地道:「當然要來見您,天還沒有亮時我就接到通報,說×報今天會刊出一則大新聞,還是關於我的腓聞,我自然要來向您報告,免得您焦慮。」
「我不是焦慮,我是憤怒!你好厲害,成功鬆懈了我的防心,讓我以為你早就跟龍盷兒斷了交往,殊不知你不僅沒有離開她,為了取悅她,還買了三百萬的戒子送給她!」樊振興知道自己掉進樊恣設下的詭計裡了。
「三百萬對樊家而言,是小到像沙粒般的小數字,您不會計較才對。」
「錢再少也不可以用在龍盷兒身上!現在,你把龍盷兒給我找來,我要處理這樁婚事!」
「不用了。」樊恣拒絕。
「她不敢見我?」
「我不想您又攻擊她。」
「她這麼不禁罵?我只是教訓她幾句,她就受不了?」樊振興更加厭惡龍盷兒了,完全沒有做為大戶人家媳婦的優點,她絕不可以嫁進樊家大門!
「只是斥罵?不止吧?」祖父的言語間仍然撇清銀行攻擊事件。
「我很後悔當初只是罵她,我相當後悔,否則今天就不會遭到反噬。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她。」
「不。」
樊振興吸口氣,再深吸一口氣,突然笑了,道:「好,很好,你跟樊隱雖然是異母兄弟,但你們倒有共通點,就是女人都比公司重要,都可以為了要女人而不要龐大的財產,讓樊家沒有子嗣可以接班,讓我樊振興變成大笑話,成為別的企業大老的笑柄!」
樊恣不再表示意見,卻明白爺爺的憤怒已達到最高點,他被趕出家門的情況就要發生了。
「你給我滾!我對你的背叛太失望了!」樊振興搖下狠話。「你給我走,我倒要看看你將來怎麼過日子?我會睜大眼,看你怎麼走下去!」
道完,樊振興大跨步離開書房,打電話要另一個不肖孫子樊隱回到台灣來。
第五章
一縷光線透過明淨的窗戶,恰巧落在她的手背上。
龍盷兒躺在沙發上,把手舉高高,而移動的陽光則照射在無名指上的鑽戒,頓時晶瑩的鑽石不斷閃爍出光芒來。
龍盷兒再度端詳這只婚戒,價格不是很昂貴,但卻是很別緻,樊恣的品味不僅高超,臨時找來演戲的婚戒戒圍也是剛好,一套就套進她的無名指上,眼光還真是厲害。
陽光驀然消失。
龍盷兒側首看向窗外,原本湛藍的晴空莫名地被烏雲給遮蓋住,連帶她揚起的心也跟著一沉。
「我剛剛在高興個什麼勁呀?這只婚戒只是拿來騙人用的,並沒有任何涵義,結婚也只是個詭計,怎麼可以傻呼呼地去當真?」回歸現實面後,龍盷兒從沙發上坐起,不許自己幻想太多、太過深入,以免分開時候失落感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