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掙扎,一邊笑道。
他聞言,慢慢地鬆開手臂。
她突然覺得有些冷,雙手環著自己的肩頭,讓自己往水裡浸得更沈一點。
他歎息一聲,抬手揪了揪她的發尾。
「短髮很適合你。」
「很多人都這麼說。」她聳聳肩。
「傻女孩,這麼相信別人說的,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嗎?」他拉她靠回他懷裡。
她懶懶地伏在他身上,讓自己什麼都不想。
兩人倚偎在一起,懷抱著各自的心思,煙霧裊裊,曖昧模糊……
突然,她推開他,爬出浴缸。
「做什麼?嚇我一跳。」他戲謔地輕拍她的潮濕俏臀。
「我不能太晚回家啦!我是跟我爸說要去同學家拿畢業展的資料,偷偷溜過來的。」她手忙腳亂地擋開他的毛手。
「畢業展?是啊,你快要畢業了。」他輕聲說道。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嗯。」
衛風拓一手撐在缸沿,支著頭,帶著因泡澡而產生的傭懶笑意,看著她裹上浴巾。
他一直很喜愛她那修長柔白的身子。
從最初的青澀,到現在的成熟豐潤,不管在哪個階段,他都在她身上嘗到了美妙的滋味,留戀難忘。
只是,他一直有些後悔,後悔當年太過衝動,吃掉了只有十七歲、那麼嫩生生的她,讓他的心裡總是有種怪異的罪惡感。
直到現在,他二十八歲了,她仍才不過二十二歲,還是讓他有一種近似老牛吃嫩草的不倫感覺……
她走到浴室門口,打開門時,又轉身看他。
「那個……」
「怎麼了?」他挑眉問道。
「再半年多,我就要大學畢業了……」
她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黑亮的眼眸轉呀轉的,最後低下去看著浴室地板。
水亮的地面,映出她那張略顯茫然的表情,彷彿她自己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麼的模樣。
「你是想討畢業禮物嗎?你放心,我會準備好的,等你畢業的時候,我會親自送給你的。」
「別將我當小孩子哄,我不是要跟你討禮物。」
她皺眉,語氣有些焦躁。
「我沒將你當小孩。」
他一笑,語調忽地變得沙啞,意有所指地用眼睛將她從頭到腳「撫」過一遍。
衛風拓的眼神太勾人、太熱烈,她畢竟年輕,抵不住他的世故與刻意挑逗,一股熱氣忽地湧到她臉上,再向下蔓延到全身,連腳趾頭都瞬間紅透。
察覺到她的羞怯,他笑得更加得意。
「我不是指這個啦!」她羞惱地跺腳。
「那是什麼?」
她咬咬唇,想說什麼,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算了!」
有些發洩似的,她重重地關上門,離開。
當浴室的門關上之後,衛風拓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
最後,他面無表情地沈回浴缸。
他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她畢業之後,就代表著她即將要嫁人了。
這也代表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必須做個了結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他喃喃說道:心頭上的滋味難以分辨……
*** *** ***
在二哥非常不贊同、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中,路曉樂閃過二哥擋在門口的高大身軀,進了門,溜回自己的臥房,一頭埋進柔軟的床鋪裡。
揪了一下自己的短髮,她說不出此刻的感覺是什麼,有點茫茫然的。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證明什麼?
證明自己跟衛風拓身邊那些女子不一樣嗎?
她不太確定。
當她聽到了別人說衛風拓好像只喜歡長髮美女時,便注意了一下曾經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子,結果發現,的確個個都是長髮美女,包括她自己在內。
當她發現到這個事實時,忍不住冒出一身的雞皮疙瘩,接著便毫不遲疑地衝出門,立即請人把她長及腰背的長髮一刀狠狠剪掉。
剛開始,美發師還十分猶豫,一直問她「路小姐,你真的要剪短嗎?」
是她受不了美發師的再三詢問,自己拿起剪刀,往耳朵下方「喀嚓」一聲剪下去,這才嚇得美發師哇哇叫著搶過剪刀,急促地表示已經明白她的要求和決心,不讓她再摧殘她自己的秀髮。
只是,美發師還是一邊剪,一邊說可惜了她這一頭發質這麼好的長髮。
頭髮一綹一綹的剪斷滑落,她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瞪著鏡中的自己,弄得美發師深怕她會隨時大哭反悔。
直到最後剪完了,美發師才鬆了一口氣,並且露出意想不到的驚喜表情,讚美地說她實在非常適合短髮造型。
回家後,爸媽和三個哥哥見到她的一頭短髮,也嚇得不輕,雖然有些微詞,但剪都剪了,也只能算了。
今天知道衛風拓會參加晚上的宴會,她拗了爸爸帶她一起去,就是想讓他看一看短髮的她。
「……真是幼稚,剪短頭髮又怎麼樣?一切還不是一樣都沒變?」
她懊惱地將臉埋進枕頭裡,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可笑。
驀地,門板上響起極輕的敲門聲。
她翻身爬起,赤足下床,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來。
「二哥,果然是你。」
她歎息一聲,認命地讓開。
路曉原沒好氣地走進來,抬手就往她額頭彈去。
「你呀,竟然敢這麼晚才回來!」
「我已經很努力地趕回來了。」
「如果爸爸知道你背著他做了什麼好事,他一定會剝了你的皮!什麼人不好在一起,竟然跟衛風拓那小子——」
「噓、噓噓——二哥,小聲一點啦!」
她緊張地用手堵唇,壓低嗓音慌張地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也知道要心虛了嗎?」
路曉原白了她一眼,忿忿地往她床邊坐下。
「二哥,拜託你,千萬要幫我保密到底啦!」
她挨在他身邊,努力地哀求著。
「幫你保密是可以,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萬一哪天你不小心真的懷了孕,我看你拿什麼臉面對爸媽?老爸鐵定會被你氣死的!」
路曉原雙手抱胸,嚴肅地對她警告道。
她二哥會知道,是因為幾個月前她的月事突然亂了日子,讓她慌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