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他們禮貌性的客套話。」白哲希眼冒火光,沉聲說道。
「是那樣嗎?隨便啦,反正有緣一起吃個飯也無所謂啊。」她一聳肩,不解地看著他一張臭臉,伸手戳了下他的肩膀。「你幹麼生氣啊?我這是幫你敦親睦鄰呢。」
「我不需要你的雞婆!」白哲希大吼一聲。
好不容易來一趟英國,她就不能多珍惜一下和他相處的時間嗎?一定要把一些不相干的人全扯進他們的世界,她才甘心嗎?
就像他沒課的時候,她就和那個BENNY混在一起,也不想想她那張無害笑臉有多容易引起別人的非分之想。
古安妮被他的大吼轟得耳朵痛,痛到她眼淚都快掉下來。
幹麼沒事對她大吼,她又不是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每次都對著她吆來喝去,都不用考慮她的心情嗎?
厚——她幹麼要和這種傢伙交往?他們還是當普通鄰居就好了。
「你既然不需要我的雞婆,那我暑假不來了。」她昂起下巴,賭氣地說道。
「隨便你!」白哲希吼回去,頸間青筋畢露。
她對人的好,難道沒有親疏遠近的嗎?他在她心中和那些閒雜人等根本沒有差別嗎?這些年來,若不是他主動將她攫到身邊,她也不會自動走到他身邊嗎?
「反正,我已經答應大家了。明天的宴會,我就是要辦。」古安妮倔了,心一狠地說道。
「很好。」白哲希斂去所有表情,冷冷地瞪著她。「你要辦宴會就辦宴會,我反正不在家。」
言畢,他轉身離開。
古安妮的眼淚啪地滑下臉頰,落在堅硬的積雪之上,也被凍成了冰。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第六章
晚上十一點,當白哲希的所有同學全都散去之後,他卻還沒回到家。
古安妮收拾完了所有的杯碗瓢盤,呆呆地坐在客廳裡,傻傻地看著大門。
他常去的BLACKWELL書店,只開到六點,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可是,書店附近的小咖啡廳現在也已經打烊了啊,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她邀請他的朋友到家裡吃飯,真有那麼罪大惡極嗎?
他的同學們都對她的菜色超級捧場,每個人都吃到只會對她傻笑,只差沒有拿起盤子來舔。
可她並沒有樂到忘記白哲希還沒吃到她做的飯菜。鍋裡新燉了一鍋雞湯,只要他一回來,她再撒把麵條就可以快速上菜了。
「你在等他?」BENNY拎了瓶紅酒和酒杯,從房裡走出。
「嗯。」古安妮提起精神回他一個微笑。「要陪我聊天嗎?」
BENNY在她身邊坐下,靜靜地看著她,雖然才和安妮相處了三個禮拜,可她對自己的關心卻不曾少過。
白哲希所吃的餐點,她也一定會為他準備一份。他心情不好時,她總是有耐性地聽他訴說一切。他從沒遇過像安妮這麼貼心的女人,他認為那個冷面無情的白哲希根本不配擁有她。白哲希只是運氣比他好,早點遇到了她而已。
「幹麼一直看我?」古安妮奇怪地瞥他一眼。
「喝酒。」BENNY塞了杯紅酒給她。
「白哲希不准我喝。」古安妮搖頭,吐了吐舌頭。
「幹麼他不准,你就不能喝!」BENNY翻了個白眼,硬是把酒杯塞到她手裡。
「其實——」雖然白哲希不在身邊,古安妮還是偷偷壓低了聲音。「我偷喝過,但還是覺得很難喝。」
「幹麼偷喝?幹嘛一舉一動都被他控制?」BENNY憤怒地說道,搶過那杯紅酒一口幹掉。
「也不是被控制啊,就是習慣了吧。」古安妮一本正經地反駁著,其實不覺得那樣有什麼不好。反正,她的生活有白哲希罩著,向來過得不太差。
「習慣可以改!」BENNY又喝了一杯酒。
「我不覺得他有多壞啊。」古安妮看了一眼時鐘,瞌睡蟲悄悄地爬上眉頭。
她屈起雙膝,臉頰靠於其上,小嘴微張打了個哈欠。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BENNY往她坐近一步,乾脆拿起酒瓶對著嘴喝。
「我七歲就認識他了。」古安妮此話一出,自己先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啊,可她年紀輕輕卻已經和他走過一個了。
「你沒考慮過和別人交往嗎?」BENNY問道。
「幹麼說得好像我和他是一對?」他從沒在她面前,跟別人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她又何必自己跳出來對號入座。
「你和白哲希睡在一間房,有些聲音,我很難沒聽見,畢竟我認為你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他直截了當地說道。
「天啊——」古安妮辣紅了臉,自覺無顏見人,整張臉全都埋進了雙掌之間。「反正……我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算什麼,他老是不願意把話說清楚。」
「他就是自私,只想一直霸佔著你,卻又不給承諾。」BENNY忿忿地說道。
「可他除了我之外,好像也沒招惹其他女人了。他的女人緣向來很好的,不是嗎?」古安妮小聲地說道,就是忍不住想幫白哲希說話。
「只因為他沒招惹其他女人,你就可以忍受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BENNY拉開她的手,捧住她的臉龐,激動地大聲叫囂著。
古安妮看著他脹紅的臉,有點被嚇到,所以沒有法子馬上說出話來。更何況,BENNY過分靠近的臉龐,讓她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
「我又不是被虐狂,白哲希沒有那麼差啦。」古安妮故意哈哈笑了兩聲,用力地拍了下BENNY的肩膀,乘機拍開了他。
「我比他好!」BENNY抓住她的手臂,整張臉龐湊到她的面前。
古安妮圓睜著眼,身子整個僵直了起來。
「那你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生。」她用力拍著他的肩膀,希望他快點清醒。
「你何必這麼死心眼地認定他,我不行嗎?」BENNY傾身向前,身體幾乎貼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