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古安妮大聲一喊,搗住他的唇,心裡極慌。
白哲希堅定地拉下她的手,定定地看著她,繼續把話說完。「我想得太多,卻萬萬沒想到,我付出的,不是你想要的。」
他說話的語氣那麼輕描淡寫,像是他們之間已經毫無關係了一樣。古安妮揪住他的手臂,心情更加慌亂了。
「你給我的,或者也是我想要的。但是如果我能自己去追求,那不也是另一種快樂嗎?」她握著他的手掌,卻因為他掌心的溫度而冷得打了個哆嗦。
白哲希抽回了自己的手,半側了身,竟不再看她一眼。
他把心鎖進了一個鐵盒裡,卻扔掉了鑰匙,不見天日的陰暗,總比心被挖出折騰而死來得好過吧。
「你休息吧,我去客廳睡。」他繼續往前走,俊美臉孔像尊沒生命的雕像。
「白哲希……」
「祝你有個好夢。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雞婆地干擾你的生活了。」他淡淡說道。
「等一下!」古安妮急了,滿臉淚水地跳下床,擋在他面前。「你要分手?」
「分手?」白哲希看了下自己的手,抬頭對她苦笑了下。「從來就只有我拉著你的手,自顧自地往前走,我現在只是『放手』了……」
古安妮的心一揪,豆大眼淚在瞬間模糊了所有視線。
白哲希看著那些因為他而流下的淚珠,他伸手撫過她一臉淚痕。
她屏住呼吸,期待地看著他。
「晚安了。」白哲希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轉過了身。
古安妮張開口,想叫住他,可她哭得太厲害,所有的話都化成了哽咽啜泣。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她的視線,而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卻是什麼也挽回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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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白哲希對待她的態度,多了客氣、少了命令,多了詢問、少了責備。他沒有發怒,卻也不再顯露出任何情緒。
古安妮不知該如何拉近距離,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她捨不得白哲希,可她也確實想要嘗試著走出自己的路。
終於,到了她回國的前一日。
他們之間的僵局,依然沒有打破。白哲希淡淡地說自己有課,請BENNY明日送她到機場。
她在房間裡哭了一夜,哭到連BENNY都跑來安慰她,可白哲希卻依然無動於衷地坐在客廳裡對著電腦工作。
古安妮於是知道,他們之間再沒法子回頭了。
驕傲如他,怎麼有法子接受付出感情,卻未得到百分百回報的失敗事實呢?
隔日,古安妮飛離了英國。
而白哲希蹺了所有課,在她最喜歡的那座古老圖書館階梯前呆坐了一天。
理智上告訴他,愛情不過是生命裡的一部分,他也知道自己能很快地痊癒、振作起來。他只是不曾預料到——
失去心,竟會這麼難受哪!
第七章
兩年後——
「……我去到哪裡你都跟很緊。很多的夢,在等待著進行。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清晰……那樣真心,與你聊不完的曾經。而我已經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 (詞/方文山)
古安妮坐在她的早餐店裡,按下重複鍵,讓周傑倫的那首《蒲公英的約》,再次在空氣裡揚起。
前幾天,她第一次在廣播裡聽到這首歌。在鋼琴聲及周傑倫帶些壓抑的嗓音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馬上跑去唱片行買下CD。
然後,她就一直聽一直聽,聽得哭到喉嚨都沙啞了。
傻子啊,都兩年了,眼淚早就應該都流乾了,她還哭個什麼勁兒,她和他甚至連個什麼約定都沒有啊。
「老闆,來一份發呆蛋餅。」一記飛掌拍上古安妮的頭,一個高挑的身影擋在古安妮面前。
「還有一杯傻呼呼奶茶。」一道香氣逼人的身子偎近古安妮身邊。
「於薇、尉遲靜,你們怎麼來了?今天不用上班嗎?」古安妮高興地往前一撲,一把抱住死黨們,高興得像顆陀螺一樣打著轉。
「我們今天休假。不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早餐不夠營養喔。」尉遲靜說道。
「吃胖一點啊!你的嬰兒肥臉蛋呢?」於薇揉了揉她的腮幫子。
「人家有努力吃啊。」古安妮一本正經地說道。
「只是相思病一得兩年,所以也胖不了了。」尉遲靜不客氣地說道。
「唉唷,不要提那個了。」古安妮洩氣地頹下肩,輕喟了口氣。
「提一下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又沒忘記過。」尉遲靜不客氣地說道。
「就是因為沒忘記,所以才怕人家提啊。」古安妮乾笑了兩聲,澄圓眸子裡在那一年之後,就飄上了一些輕愁,看起來再也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了。
「他還是沒打算要回來嗎?」於薇側著臉問道。
「嗯,乾媽說他在香港生意做得還不錯,在那裡看貨、找工廠也比較方便。」
白哲希從牛津畢業之後,因為已經在網拍上闖出心得。他開始認真地將他業餘的音響拍賣事業,擴大了資本及規模,並取得了幾款香港汽車音響的獨家代理權。不過才一年的時間,他的業績就又成長了一半,事業如日中天。
事實上,過去兩年來,他回來過台灣三次,只是兩人都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偶爾,真的不小心對到了面,彼此也都會強打起精神,假裝一切沒事。可是總是話才說了幾句,他就會很快地找出理由來說再見了。
「真怪,明明兩個人都放不下對方嘛,否則早該各自再找男女朋友了啊。」於薇嬌媚唇間輕吁了口氣,美人蹙眉姿態亦是艷麗好看。
「他應該已經鐵了心放下了吧。」是她還傻得一直在等待。
「反正不管白哲希鐵了心沒,總之你今天一定得放下——壽星不准愁眉苦臉。」尉遲靜命令道,拍了下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