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浩然笑道:「這麼說你是不想嫁了?」
「我哪有不想嫁?」她眨著眼,「只是不想嫁得這麼草率突然。而且我若是現在說要嫁你,我娘會更加不讓我去參加武林大會了。嗯……這樣吧,等我送你去了京城,我也參加完武林大會,天高皇帝遠,我娘也管不到我了,我就留在京城,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他對她的要求向來是百依百順。其實求婚這件事他雖然沒有和任何家人長輩商量過,但只要她答應了,他相信就不會有太大的阻撓。
老爺夫人對他向來視若己出,當年在他和父親離開白府的前一夜,也就是於佳立偷偷跑來給他上藥後不久,白錦霞曾經親自來他的房間看他,那時候他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地聽到她和自己父親的對話,直到現在,他都沒忘--「浩然這孩子我一直是很喜歡的,這一次我知道他是受了委屈,但是剛才那個情勢,我也不好說什麼,雖然咱們白家不怕他縣老爺,但畢竟是佳立打了人家公子,咱們理虧在先。」
「夫人毋需說什麼了,浩然陪著小姐就是為了能時常勸導小姐,但是他沒有盡到職責,理該受罰。」
「唉,現在本不是和你說這件事的時候,但我還是想和你說說心裡話。你看我這個小女兒,自小被父親寵慣了,脾氣暴躁,性如烈火,我真擔心她這樣打打鬧鬧下去,將來一是找不到婆家,二是會闖大禍,本來我是想,浩然這孩子沉靜如水,難得他又和佳立這麼投緣,若是將來把佳立許給他……」
齊父嚇得急忙跪倒。「夫人,這怎麼使得?我家浩然命賤福薄……」
白錦霞扶起他,「話不是這麼說的。誰也不是生來就富貴命,我們白家祖先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做小買賣,從三教九流混起,慢慢才做到現在這個地步。況且我看浩然這孩子資質極佳,將來肯定是個人才,可惜你們這一走,只怕他們這雙小兒女的情意也就淡了……」
他趴在床上原本睡得昏昏沉沉,聽到這一番話卻突然驚醒,心中又驚又喜,緊張地抓緊床單,不敢出聲。
自那以後,他心中就牢牢地裝了一個心願!
一定要出人頭地,做一個配得上小姐的人。
天不負人,終於,讓他等到這一天,所以是否急於向白家長輩說明這件事,他反倒不著急,因為他還需要一點時間,讓於佳立真正確認這份感情。雖然她親口對他表白,但是她那個心血來潮,隨性而為的脾氣,還是讓他有一點點的不放心。
好在,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有信心,所以他不怕等,等到時機成熟,再正式求婚吧。
既然和齊浩然都說開了,於佳立再見胡秋雁的時候就更加理直氣壯,也因此當胡秋雁得知他們要一起回京的時候,俏臉繃得緊緊的,老大不高興。
於佳立也不睬她,只是放棄自己平日愛騎的高頭大馬,非要和齊浩然、胡秋雁一起擠馬車。
馬車小,她就讓家人準備了一個超大的四馬馬車,車廂寬敞得足以坐上五六個人,車內各種食物酒水一應俱全。
齊浩然看著一堆堆的東西往車內搬,不由得取笑。「我們又不是去踏青,你這樣招搖,就是走官道只怕都能把劫匪招來。平日裡你不是一人一馬就可以闖蕩江湖了嗎?」
「我是可以湊合,只是你這個貴公子似的人物可不能委屈了。」她檢視了一遍車內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好出發。」
「表哥,你這位大小姐是要把家都搬出來嗎?」胡秋雁不滿地皺眉,「你知道我不喜歡和外人太親近的。」
把我當外人?於佳立暗中挑了挑眉毛。笑得很「無害」。「好啊,你要是不習慣和我坐同一輛車子,我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一輛,一個人更寬敞。」
「我才不要,我要和表哥一起!」胡秋雁氣得急道。
「浩然肯定要和我坐同一輛車子,我們還有好多事要談。」她非常強勢。
「你們?你又不負責白家的事情,他和你有什麼好聊的?」
於佳立微微一笑。「我們倆認識的時間比你認識他的時間要長得多,當然會有很多事情可以聊。」
胡秋雁氣得轉身先上了馬車。
齊浩然在身後悄悄拉住於佳立的手,低聲說:
「幹麼那麼囂張?一定要氣她?」
她昂著頭,「你都說了不喜歡她,她還對你惦記不忘,你以為我會睜一眼閉一眼嗎?」
「不要得理不饒人,秋雁又不是什麼壞人,別老是給人家臉色看,倘若將來你過了門,她就是你的小姑,你們一對妯娌難道要一天到晚打打鬧鬧嗎?」
於佳立悄悄踩他一腳。「誰要和她做妯娌!」
雖然嘴上氣呼呼,但是心裡卻是喜孜孜的。
不過以她的性格,要想不去故意氣胡秋雁還真的很難做到。
胡秋雁本來是坐在齊浩然的右邊,但是於佳立借口說坐在窗邊吹風不舒服,非要他把靠著後背板的位置讓給自己,將他拉到她的左手邊。
胡秋雁氣得臉色都白了,於佳立卻蹺著腿哼著小曲兒,齊浩然在旁邊看著,只覺得好笑:
人家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沒想到兩個女人就夠有熱鬧看了。
馬車走了一天,天色快黑的時候他們才找了間客棧停歇下來。他們的人馬比較多,其它人都被安排到後院去休息。
齊浩然和於佳立一起走進大堂時,就聽到幾個人正在一旁的桌子邊高談闊論。
「這次武林大會可熱鬧了,聽說夏憑闌約了幾個門派的掌門在醉仙樓商議成立武林同盟事宜,八大門派的掌門人到時候都會來,連一些小門派也獲邀參加,到時候到場的應該不下千餘人,所以夏憑闌提前預約了京裡十幾大飯莊的幾十個有名大廚,要擺十里大宴。」
於佳立一聽到武林中的事情就興奮地蹦過去,插話問:「可是我不明白,往年武林大會都是在上揚山啊,京城那種地方是天子腳下,最不適合武林人士集會,怎麼這個夏憑闌就有這麼大的膽子,在京裡擺下這麼大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