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的身份確實比較特殊,一般人多少會比較難以接受。」言柔委婉的說著。
「妳會排斥我的身份?」他盯著她,問得有點心急。
她笑著搖頭。「你並不會傷害我,為什麼要排斥?」他的身上沒有黑道的恐怖氣焰,反而像個有內涵的紳士,除了那個意外的吻之外。
「「妳現在還會討厭外國人嗎?」他進一步探問。
「咦?」驀地,想起方纔的吻,讓她雙頰微熱。
「剛才那個男人提過。」眼神閃了一下,他還是十分介意這個問題。
「我曾以為東方人和西方人的觀念差異太大,應該很難瞭解相處,其實並不然。我很意外能跟你說這麼多話,這些我連容榆都無法開口訴說的心事。」她喝完手中的調酒,再點了一杯。「可惜,你很快就要離開台灣,難得我開始覺得你是個不錯的朋友。「
言柔將視線望向前面,酒保利落的甩著各式酒瓶,伏特加、橙皮香甜酒和檸檬汁混調成一杯顏色一口亮麗的調酒,放置在她面前。
她端著色彩漂亮、味道清新的調酒審視,眉間卻不經意露出一抹愁容。
托斯卡覺得她此刻的表情很女人,令人想擁抱在懷裡好好疼惜。
每個夜晚,當他抱起熟睡的她回房時,總是愈來愈難壓抑內心的慾望。
喜歡聽她說故事,那溫柔細膩的聲音讓他心情鬆懈,差點就像墨德昏昏入睡,但一抱起她,他平靜的心情瞬間血脈噴張,他開始覺得不能真實擁有她太痛苦了。
「妳不希望我離開嗎?」他聲音低醇的詢問,心中懷有一絲期待。
「呃?」言柔回視他。雙頰泛起兩抹紅暈。「這跟我的希望無關吧!你有自己的生活跟世界,我知道你是因為責任才陪著我,你不可能離開真正的雇王太久。」
她低頭啜一口手中的調酒,為什麼覺得酒味有點酸酸的?是心情加上去的味道嗎?
「妳不想再談感情嗎?」他對她早已不是單純的責任關係。
「呃?」她感覺臉頰愈來愈熾熱。是酒精效應嗎?「我常覺得上帝對我很殘忍,在我最純真的年代,讓我同時失去一段三年的愛情與六年的友情。我跟巧莉從國一就同班,很快地一拍即合,我們經常天南地北的聊天,彷彿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常常一起熬夜準備模擬考,結果幾乎是兩人一起睡著。」
回想過去,她輕笑一聲,眼眶卻有些濕熱。
「我們一起上高中,也約定一起上大學,將來一起出國遊學,我不知道我們的感情什麼時候變質的,為什麼她要介入我跟潘敬彥之間,硬是扯斷了六年的情誼?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愛情。」粉頰滑下兩行熱淚。
托斯卡驀地心抽了一下,對她萬分不捨。
「之後,我把自己封閉起來,再不相信愛情和友情,我改變了自己纖柔的性格,捨棄從小學的體操與芭蕾,改學柔道和跆拳道,完全武裝自己,不再議任何人靠近。
「上了大學,剛開始有很多人試圖親近我,但在幾次冷漠以對後,大家紛紛退避三舍。只有容榆跟項鈴完全不怕凍傷,耐心又樂觀的不斷來吵我,說她們很欣賞我的設計天分,甚至意猶未盡的談起她們的夢想,硬是把我加入她們的夢想之中。
剛開始我很反感,而項鈴也有些卻步,但容榆卻有著無比的毅力和勇氣,她的天真、快樂和笑容,讓人無法真的去討厭她。
漸漸地,我加入她們的話題,分享她們的夢想,甚至放棄出國的計晝,轉而投入廣告設計。我開始打從心裡喜歡容榆,不知不覺的把她視為生命的重心,並重新拾回對友情的信任,能得到這麼好的朋友,對我來說已經夠了,真的。「她垂眸低語。
「既然能再相信友情,為什麼不給愛情一個機會?」托斯卡伸手拭去她的淚痕。
言柔輕搖頭,卻沒有挪開他的手。抿著唇瓣,心想如果對象是眼前這個男人,她是否會給自己機會?
驀地,她用力地甩甩螓首,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可能的!她告訴自己。
看著她果斷的搖頭,托斯卡感到非常失望。
「至少不要再刻意武裝自己,荊棘的刺不但把靠近它的人刺傷,就連它本身也會傷痕纍纍,妳應該要好好善待自己。」摟摟她的肩,他輕聲說著。
靠著他寬廣的肩膀,言柔突然覺得好溫暖,淚緩緩的流洩。為什麼這個男人懂她?但他們卻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鈴∼鈴∼
手機響起。
「柔柔,妳真的跟同學丟續攤啦?」黃綾玉果真緊迫盯人。
言柔驀地回到現實,迅速的抹淚,恢復平靜。「是呀,很晚才會回去。」
「沒關係啦,我幫妳跟對方改約明天晚上八點喔!」黃綾玉笑著交代後,不管女兒的反應就直接斷線,總之她這次誓在必得。
耳邊聽著嘟嘟聲,言柔感到無力。母親什麼時候這麼纏人了?看樣子她還是趕快給他們一個交代,才能過回寧靜的生活。
「妳媽希望妳回家?」托斯卡問。
「不是。」她看著他正色道:「我之前問你的事,你會不會考慮?」她還是認為他是最理想的人選。
「呃?什麼事?」她的眼神一掃方纔的憂愁,令他放心不少。
「給我你的精子。」言柔恢復中性帥氣的性格。
「嗄?」他瞠大褐眸,內心強烈撼動一下。同樣一句話,此刻聽起來卻覺得風情萬種,令他心癢難耐。
他發覺言柔喝酒之後,聲音變得愈來愈柔和,比她說故事時的語調更甜膩,讓人心醉,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美麗的唇瓣,多想再次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可以,不過……」他靠向她,在她耳際低喃,「我要用正常的管道送出。」
他調情的嗄啞嗓音,在她耳邊輕呵熱氣,讓言柔不由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她應該用力推開他,再賞他一巴掌,也許再怒罵他一句,但她沒有,反而沉溺在他溫熱的氣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