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幫我簽個名,順便幫我找個人。」言柔的語氣有點半強迫。
托斯卡一雙深邃的琥珀色瞳眸盯著眼前的紙張,一臉不可思議。雖然剛才聽到她跟櫃檯小姐的談話,他已經大致瞭解發生了什麼事,但聽見她向他提出的要求,頓時覺得不敢置信。
「抱歉,這應該請你男友或丈大來簽吧!」他笑著婉拒,他們沒那麼熟吧。
「有那種人存在,我就不需來這裡了。放心,隨便簽一簽,不會要你負任何責任。」言柔有點不耐煩。
托斯卡仍瞠大眼,不敢相信東方人這麼開放、隨性。
「很抱歉。」他再次搖頭拒絕。
言柔有點惱了,隨即腦中浮現另一個想法。
她仔細審視眼前的男人。他長相俊朗,剛毅中帶點斯文,中長墨發整齊綁成一束,看起來個性內斂,身材高佻,比例勻稱……嗯,基因良好。
「你家族有什麼病史嗎?」她問得正經八百。
「呃?」托斯卡卻一臉錯愕,怎麼扯到他的祖宗八代?「應該沒有。」但他仍老實回答。
「好吧!不用麻煩你簽名當保證人了,給我你的精子。」言柔抽回表格,轉身向櫃檯要了一份捐贈表格。
托斯卡瞠大雙眸,愣在原地,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女人嚇到。
「本名:托斯卡.普羅。這是真名吧!國籍:意大利。沒錯吧!」她拿著表格自問自答的填寫起來。「那身高、體重、血型呢?喂,我在問你資料啊!」
見他沒反應,言柔抬頭看他一眼。
「抱歉,我……」托斯卡還處於半驚愕狀態。
「還是你已經填過資料了,那把你的代號給我。」
「言小姐,我想妳誤會了,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捐贈。」他是因公而來。
「喔!那現在寫也來得及。」言柔不以為意,也完全沒興趣想知道他來此的真正目的。
「抱歉,我無意出售自己的資產。」托斯卡淡淡一笑,她的豪放思想跟秀麗的外表差異頗大。
「與其浪費在陌生女人身上,不如給我物盡其用。」言柔拿起另一份表格。「你要簽名當保證人或提供精子,自己選一張。」她拿著兩份表格在托斯卡面前搧了搧。
挪開眼前的紙張,托斯卡感受到自左右投來的好奇眼光,不禁輕歎一口氣。
「我想,我們最好談談。」他們雖稱不上朋友,但她是他主子的弟弟的妻子的姊妹淘,勉強算是有關係,他有義務關心一下。「我請你喝杯咖啡。」
這裡並不適合閒聊,反正委託人還沒出現,他有足夠的時間擺平她。
「不需那麼麻煩,把精子給我就好了,我不想跟你發生關係。」言柔冷冷拒絕。
托斯卡並沒有太大的失落,反而微笑道:「很高興我們第一次達成共識。」他也不想碰她,並非她沒有魅力,而是他無福消受這種性恪美女。
「是嗎?」言柔挑挑細眉,看他一眼。「好吧!我只給你十分鐘,希望到時你不要再逃避問題。」
托斯卡有點啼笑皆非,從一開始言件事就跟他完全無關,怎麼現在問題落到他身上了。
他們走到附近的一間咖啡館,各自點了一杯卡布其諾及Espresso,言柔只花了三分鐘,便交代完事情的始末。
「就這樣?」托斯卡一臉不可思議,只為了順應父母的期望,她就要隨意生孩子!
「就這樣。」言柔輕啜一口咖啡,一派輕鬆自在。「我已經告訴你原因了,快決定你要當保證人還是捐贈人。最好是捐贈人,我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她懶得去篩選條件,更不想拉個路人來簽名湊數。
「我記得中國人的觀念很保守。」托斯卡挑挑濃眉,難道他的信息錯誤?
「我父母很開明,你放心,事後絕不會跟你有任何瓜葛。」她再次強調。
「為什麼是我?」托斯卡不認為她有經過慎重考慮。
一雙漂亮杏眸上下打量他。「你的條件不差,我想除了風流的習性,人格上應該沒什麼問題。」雖然身份——黑手黨的保鑣有點特殊,不過那並不重要,反正她的孩子不需要父親。
「妳似乎認定我個性風流,為什麼?」托斯卡半瞇眸詢問,他們僅見過兩次面,之前只說過兩、三句話,而他發覺她對他有成見。
「男人都一樣,尤其你這種型更有本錢遊戲人間。」她打從心裡不相信男人。
「很抱歉,妳猜錯了。我對感情一向專一,我沒時間也沒心力同時對付多個女人。」身為保鑣,他的私人時間其實少得可憐。
「你的私生活如何不干我的事,我只在乎你的精子。」言柔拿出表格推到他面前。
托斯卡無奈的聳聳肩,不明白自己為何特地跟她解釋。
「請簽名吧。」言柔不想再浪費時間。
托斯卡仍是笑著搖頭,不知要如何拒絕她。
突然,手機響起。
他接起手機,表情嚴肅的說了一長串意大利文,接著輕皺了一下眉,斷線。
他定睛看著言柔兩秒,然後笑道:「妳幫我一個忙,我可以考慮替妳找保證人。」
「給我精子比較快。」她還是希望走快捷方式,速戰速決。
「抱歉,我目前沒這個意願。」托斯卡輕勾唇婉拒。
一句撩人的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不但沒有絲毫情色,反而冷硬得像鐵板。
「算了,什麼忙?」至少找到保證人能進行借精生子,她也不會白跑一趟。
「陪我出席一場晚宴。」
嘎?她沒聽清楚。
「原本要進行交易的地點臨時變更,我需要一名女伴同行,才不會引人起疑。」托斯卡雙臂環抱胸前解釋道。
「你要女伴,路上隨便一攬就有,這種無聊的事恕不奉陪。」言柔興致缺缺,準備起身離開。
「等一下,別急著拒絕,這件事非妳不可,一來妳膽識過人,二來我不能找不相干的女人參與任務。」托斯卡直覺她是合適的人選。
「我跟你沒什麼關係。」她也不想跟他絲毫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