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他和帕德歐之前偶爾在工作室碰頭,一起享用下午茶,兩個大男人天南地北的聊,比她們三個女人還聒噪,但她卻覺得意大利文好悅耳,他們說話時還不停的帶手勢,宛如在唱歌劇一般,相當吸引人……
言柔猛地驚覺,她竟對著帕德歐恍神,回想他與托斯卡互動的情形。
老天!她不但沒有淡忘托斯卡,反而還思念得愈來愈離譜。
可惡!她再度對自己惱怒,氣自己為何愛上他,更氣他沒說一句再見就徹底離開她的世界,卻留下她對他牽牽掛掛,戀戀不忘。
「柔柔阿姨,吃點心。」墨德拉拉她的衣角,雙手捧著一盒甜點。
「呃,阿姨不吃點心,拿給媽咪或項鈴阿姨。」她原本對甜食就沒特別愛好,特別這陣子更是對甜食反胃。
「言柔,這是麻布茶房的冰淇淋耶!好、好、吃∼」項鈴已經在舔湯匙了。
「天氣熱吃冰最享受了!」容榆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她是甜食女王。
言柔卻突然覺得一陣噁心,一股酸液在胃部翻擾,她摀著嘴急忙衝進浴室。
眾人一陣驚慌,容榆放下甜點,急忙跟進去探視。
言柔一手支著洗臉台,不停的乾嘔,她今天根本沒進食,只能吐出些許胃液。
容榆一手拍著她的背,看她噙著淚、唇色發白的痛苦神情,擔心不已。
「妳吃壞肚子了嗎?還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可能是中暑吧!今天頭昏沉沉的。」奇怪,她明明沒外出,為什麼會中暑?
她抽了張面紙擦拭嘴角,忽地想起什麼事,讓她心顫的晃了一下身體。
不會是那個原因吧?
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更蒼白。
「我去醫院一下。」她打開水龍頭,掬把清水沖一下臉蛋,轉身走出浴室。
「我叫帕德歐載妳去。」容榆跟著她走出去。
「不用了。」言柔笑著拒絕。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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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孕了。」隔天早上言柔走進工作室,雲淡風輕的宣佈。
「咦?」正在吃早餐的項鈴剛咬下一口飯團,瞪大眼看著她。
「嗄?」正要吃三明治的容榆,也頓下手中的動作。
無視兩個好友瞠目結舌的驚愣模樣,言柔走往自己的座位,打開計算機。
昨天到醫院檢查確定懷孕的那一刻,的確讓她非常震撼。回家後她認真思索了一夜,決定接受這個新生命。
雖然她一開始就有未婚生子的打算,但那時心態輕鬆,只是想率性的生個孩子,給父母一個交代,讓他們能含飴弄孫。
然而,現在的發展出乎她的計晝,她因此陷入一陣掙扎矛盾中。
因為,她愛上了托斯卡。
這個理由曾一度讓她不想留下孩子,她不希望往後漫長的日子裡,看到孩子就想到那個男人。
她雖然承認愛上他,但其實內心對他有一份怨懟,即使一切是她心甘情願,但她卻氣憤他的無情無義、輕鬆瀟灑的離去。
只是即使恨他,她也不該傷害無辜的孩子。
不可否認的她確實很喜歡小孩,也曾希望能有個像墨德一樣可愛的孩子。
所以她要把托斯卡跟小孩的情感劃分清楚,她要忘了他,然後好好愛她自己的孩子。
「言柔,妳剛才說什麼?」呆滯了兩分鐘,項鈴和容榆丟下早餐,跑到她的座位旁,因為她過度的冷靜,讓她們不得不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懷孕了。」她移動手中的鼠標,開敵檔案。
「什麼?」
「怎麼會?」
兩個好友高分貝的叫聲讓她的耳膜受到摧殘。
「身為女人,我不能懷孕嗎?」她雙手塢著耳朵,轉頭瞠視她們一眼。怎麼,只准容榆未婚懷孕,她就不行嗎?
「妳當然可以懷孕,不是,是妳怎麼會突然懷孕?」項鈴被搞迷糊了。
「妳該不會真的去借精子吧?妳什麼時候又去美國了?」容榆驚訝道,為什麼她們不知道她出國的事。
「沒有,我無性生殖可以吧!」沒心情回答好友的質問,她揉揉額角,昨晚睡眠不足,讓她感覺頭痛。
「呃,難道是托斯卡?」容榆小心翼翼問道。雖然曾隱約感覺他們兩人似乎有曖昧,但她沒料到已經發展到那種關係,因為托斯卡自兩個月前回意大利後就無聲無息了。
「不准提他!」言柔擰眉道。
「咦?真的是托斯卡的孩子?!」項鈴瞪大黑眸更是詫異,她比容榆更不清楚言柔和托斯卡的關係。
「聽著,以後再也不准提那三個字,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言柔怒道。一提到他,內心就一陣揪痛,她氣自己無法輕易抹去對他的情感。
「言柔,懷孕不能生氣,會影響寶寶。」容榆雙手置在她的肩頸,為她按摩,相處久了,她們早已摸清彼此的性格,言柔的憤怒對她們不具威脅性。
「妳要不要吃早餐?懷孕了就要改掉不吃早餐的習慣。」項鈴拿起只咬了一口的飯團,打算孝敬老佛爺。
「不要,我看到食物就想吐。」有兩個好友陪伴在身邊,讓她頓時倍感欣慰。
「言柔,托斯……呃,那個他知道嗎?」容榆小心翼翼詢問,想知道什麼原因讓言柔彷彿突然對托斯卡恨之入骨。
「不知道,沒必要知道。」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男人都一樣,只會玩弄女人的鹹情。
「是……他強迫妳的?」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容榆忍不住住壞的方面想。
「他如果敢強迫我,還能四肢健全的回意大利。」言柔對容榆的揣測翻個白眼。
「那就是兩情相悅嘍!妳怎麼感覺像在討論殺父仇人?」項鈴忍不住插話。
「什麼兩情相悅?誰跟他兩情相悅?」言柔極力否認,再度氣憤莫名,那個可惡的男人害她昨晚傷心痛苦的哭了一夜。
她討厭自己內心深處的軟弱面,即使外在再堅強,她也無法改變本性。
「言柔,妳愛上托斯卡了。」容榆大膽論斷,雖然她用憤怒隱藏情緒,但身為她的好友感覺得出她內心真正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