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難不成你……破產了?」言柔瞠大雙眸,側過頭盯著他。
在她休養這段期間發生什麼事嗎?但托斯卡並沒有異樣的狀況。或者,他之前買豪宅、奢華的裝潢及聘禮已讓他入不敷出?
她驚爆的話語讓托斯卡錯愕,微瞇起深邃褐眸望向她。「妳……希望我破產嗎?」
「否則為什麼把傢俱退掉?」
「問妳啊!」他將車子轉進停車場。
「呃?我?」言柔指指自己,一臉茫然。
「妳不是抱怨我不尊重妳,現在開始,我們一起佈置屬於我們的家。」停好車,他牽起她的手往外走。
言柔這才發現他們來到一間超大型的傢俱賣場。
「這裡是台北最大型的傢俱行,不論歐式、日式或中國的古董傢俱都有,如果看不中意,明天我請人寄國外的DM給妳挑。」
言柔先是一陣錯愕,然後緩緩笑開了。
「笨蛋。」她罵他,但語氣卻甜蜜蜜,他竟因她的一句話而大費周章。
在傢俱行逛了兩個小時,言柔已決定好所有傢俱。其實,托斯卡當初選購的傢俱雖然奢華,卻極富品味,如果要他把退回的傢俱再搬回來,似乎太令他難堪。
所以她順從他,認真愉快的挑選傢俱,然而不知不覺中,她選的傢俱與他之前挑的風格相近。
托斯卡發現了,沒說什麼卻笑了,她用她的方式尊重他。
真是可愛的女人呵!
離開傢俱行,托斯卡帶言柔逛了幾間高級的金飾店,他要求店員拿出最頂級的鑽戒,不等言柔開口,他便一一搖頭拒絕。
設計不夠新穎獨特、鑽石的光澤感不夠頂級,他一一挑剔,竟比女人還龜毛。言柔見他一個大男人吹毛求疵,不禁好笑。
「我懷疑你之前為何能在兩天內打理好全部細節?」光挑個戒指就花了半天時間,仍無斬獲。
「之前,我請十多個不同國家的珠寶與禮服設計師寄來DM,不用一個小時就能做出決定,我看再請他們寄一次DM讓妳挑吧!」
「鑽石的等級並不重要,只要是我們兩人一起挑選,就是獨一無二。」言柔望著他甜甜一笑,知道他想給她最好的,但她並不注重這些東西。
托斯卡輕勾唇角,回她一個溫柔的笑容,尊重她的意見。
在逛了五家金飾店後,他們選好首飾、婚戒。
托斯卡握著她的手步出店外。
「累嗎?」他溫柔的詢問。
「不會。」言柔搖搖頭,喜歡跟他手牽手並肩而行,讓她想起墾丁的燦燦艷陽,兩人暖暖的回憶。
在車上,她不自覺的睡著了。
看著她甜美的睡顏,托斯卡的薄唇勾起幸福的笑意。
她,即將成為他的妻。
托斯卡側過身,在她光潔的額上吻了下,加快車速,筆直朝他們的家前進。
第十章
週日午後,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的枝縫,灑下柔和的光束,吻著吊床上的女人,女人幸福的睡顏,似在感謝陽光溫煦的拂照。
十一月涼風吹拂,繫在樹間的吊床隨風擺盪,很輕很柔。
言柔躺在吊床上,沉靜小憩。
昨天,奔走了一整天,她確實累了,她的體力與從前相差甚遠。
沉睡片刻,她自夢中甦醒,卻仍捨不得睜眼,她鹹受涼風拂面的舒適,帶著青草的清爽氣息及淡淡的花香。
自遠處飄近的玫瑰香味沁入她的鼻息,這院子並沒有玫瑰,而香味似乎愈走愈近。
玫瑰會走路?
言柔慵懶的動動長長的睫毛,瞠開漂亮的水眸,一團粉紅的浪漫色澤映入眼簾。
她定睛看著胸前一大束近百朵的玫瑰,緩緩的將視線往上抬望。
「原來,玫瑰的香味就能喚醒妳,我這個王子沒機會出場了。」說完,托斯卡仍傾身親吻他的睡美人。
「為什麼買花?」面帶嬌羞,方纔的吻讓她雙頰泛出玫瑰色澤。
「求婚。」托斯卡拉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親吻。「言柔,嫁給我,讓我守護妳一生。」他目光灼熱的凝視她。
言柔笑著輕拍他的臉頰。「哪有這樣本末倒置的順序?」
「順序不重要,但不能遺漏過程。」若非帕德歐提醒,他差點忘了這個必要的步驟。
「你這樣根本是畫蛇添足。」她嗔笑他,伴著幸福的味道。
「畫蛇添足?又是成語,告訴我典故。」托斯卡將玫瑰放在草地上,一手撐著吊床的邊緣,利落的翻身躍上,抱住言柔,順勢與她對調位置,讓她趴臥在他胸膛,雙臂環扣在她背脊。
吊床引起一陣劇烈的晃動,然後,慢慢緩和擺盪。
「很舒服嘛!」他很滿意這個昨天他親手繫上但出自言柔提議的吊床。
趴在他胸前,言柔為他解說成語。
她細細柔柔的聲音像春風,吹過他的胸口,甜甜的,癢癢的。
「以後教我成語,我喜歡聽妳說故事。」托斯卡吻著她的頭頂,他要學墨德一樣,賴著她聽枕邊故事。
她輕聲應答,貼在他胸前的柔荑,不經意觸碰到他胸口的疤。
頸子下,解開兩顆扣子的白色衣領微掀,露出心口那道長疤的前端,她伸出青蔥食指輕撫了下。
「托斯卡。」
「嗯。」
「你有想過除去這道傷痕嗎?」她輕抿唇瓣,小心探問。每次與他肌膚相親時,看到這道差點奪走他性命的疤痕,總令她心悸。
他是否還在意當時的情傷,才刻意留著?
「我對這個傷早已視若無睹,如果妳介意,我會把它弄掉。」他伸手撫摸她的細緻臉頰,知道她怕他回想過住的傷痛。
「剛開始,我每次看見鏡中怵目驚心的傷痕,的確會湧起很多負面的情緒,但我不想逃避它,還刻意不斷的面對它,直視它,想知道傷痕會先淡去,或者我內心的傷口先結痂。漸漸地,我很少意識到這道疤的存在,醒目的疤痕並沒有變淡,但我心中的傷口早消逝無蹤。隱藏,並不能解決問題,只有勇敢的將它攤在陽光底下,慢慢地便烘乾了、消散了。」他大掌滑過她的柔細頸間,繼續磨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