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復仇的!
她很肯定。
唉!
「你不願意嗎?」似乎看穿她的心軟與猶豫,軒轅極天收斂起自己的霸氣,放軟總是冷硬的聲調,再次追問。
「莫姑娘難道不能陪你嗎?」她猶兀自掙扎,如果能夠換個身份,或許能夠簡單得多。
「她不能。」沒有絲毫的思索,他不容許她將他塞給別人。
「可……」他們之間的問題太多也太複雜了。
有朝一日,他與父皇對峙,到時她又該當如何自處呢?
見她依然猶豫不決,軒轅極天知道自己該再做些什麼,才能夠讓她的心防徹底瓦解。
伸出手,他以不弄疼她的方式抱起渾身虛軟的她。
「放開我,你想幹麼?」
這般的親暱讓她忍不住想要掙扎,可他卻強硬命令道:「環住我。」
「我……」對於這樣的命令,裘水嫣是為難的,但她不動,軒轅極天也不動,只是低著頭用他那雙深遠的眼神望著她。
就像著了魔似的!
在僵持一會之後,她終於認命的伸手環住他的頸項。
就在她的手在他頸後交握的那一刻,軒轅極天帶著她凌空躍起破窗而出,足尖輕點在樹尖兒疾行。
「別怕。無論如何我都會護住你的……」疾風拂面之際,他的聲音突然破風而來,那句話就像有魔力似的,將她心頭的恐懼一掃而空。
閉上限,她享受著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對於他究竟要帶她去哪兒,那似乎一點也不重要了。
拂曉。
只點綴著星子的黑夜逐漸透著一抹灰白。
在月落西沉之際,軒轅極天的雙足終於點地。
在那淙淙流水聲中,裘水嫣睜開眼,眸中還透著一絲誘人的迷濛。
她不知他們奔馳了多久,只知道在他那沉穩的心跳聲中,重傷未癒的她意識漸漸地朦朧……再醒來,他們已經落了地,軒轅極天甚至抱著她坐在一塊大石上。
「醒了!」
瞧著她那還一臉惺忪、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模樣,軒轅極天忍不住莞爾,臉上剛硬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許多。
「這兒是哪?」
完全不懂他帶她到這的用意,裘水嫣只覺這裡環境清幽,眼前那層層疊疊的群山峻嶺在清晨的迷霧中彷彿化為一條盤臥的巨龍。
「這是葬著先皇的陵寢!」
聽到他的回答,她輕呼一聲,「咦?」
他的父皇不是被她父皇給葬在京畿附近嗎?
而這怎麼瞧都像是在荒山之中,怎麼可能葬著他的父皇呢?
第5章(2)
「前些年,我心知父皇一定不願自己屈居在你父皇的腳下,所以悄然遷了墓,這幾年,我心中若是不豫,便會來這瞧瞧父皇,跟他說說話。」知曉她的困惑,軒轅極天也不瞞她,據實以告。
他沒告訴她的是,會將父皇遷葬至此,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這裡其實是一塊風水寶地。
名為霸王卸甲穴!
有一得道高人告訴他,若是將父皇遷葬此地,將有助於他的復國之路。
基於這兩個理由他才會決定將父皇遷葬於此。
「你心中有苦時……只能來這兒找父皇說話嗎?」
聽著他的話,裘水嫣沒有察覺軒轅極天心中思緒的翻騰,只覺心中一緊。
仰頭,看著眼前這個碩壯得像是可以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她的心隱隱作痛著。
「是啊!」勾起薄抿的唇,那笑看起來帶著一點點的苦。「在你父皇的腳下,處處都是他的耳目,有些話除了來找父皇說,還能找誰說?」
「你……」彷彿又再次觸到他心底最深處的孤寂和傷痛了。
望著他,裘水嫣一時無語,心情翻騰。
她眸中儘是猶豫,即使理智不斷警告她,應該要對他的孤寂視而不見。
只是一顆棋子呵!
這可是他親口說的,裘水嫣你可別忘了。
可心中的揪痛卻因此而益發強烈,讓她完全無法忽視。
她撇過頭,視線驀地被一塊題著字的石碑所吸引,定睛一瞧,她發現那碑上刻的竟是他父皇的名諱。
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在那剎那間傾倒,裘水嫣再也克制不住翻騰的情緒,伸手帶著微微的輕顫,撫向他稜角分明的俊顏。
「我們沒有未來。」
這是多麼顯而易見的事實。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未來,但現在我想要你陪我。」
是謊言?是真心?軒轅極天自己也分不清楚了,那話就是這麼自然而然地從他口中流洩而出。
他想她陪。
是謊言,是真心?裘水嫣這刻也不想探究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更疼了。
「如果有一天我必須恨你呢?」
「那你就恨吧,至少現在陪我。」
他也知道總有那麼一天,她必定會恨他,但為了自己的心願,也為了留住她,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抿唇不語,裘水嫣的眸直勾勾地瞅著他,好半晌。
就在軒轅極天以為他終究下錯一著棋,她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好引誘之際,她突然點了點頭,然後很堅定地說道:「好!」
「你……說什麼?」饒是此生經歷不少的大風大浪,但她的那聲「好」卻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
帶她來這,原也只想要放手一搏,賭她的心軟,若是她不心軟,他私自將父皇陵寢遷葬的消息傳回宮裡,那麼勢必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在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時候。
所以在她剛才猶豫之時,他心中甚至已經動了些許殺念。這個女人真的知道她答應他的是什麼嗎?
事實證明她再清楚不過,因為接下來她說——「我說好,就陪你一段,但你必須答應我,若是有朝一日,你真的與我父皇對峙,無論如何,你得要饒他一命。」這是她唯一的請求了。
不管以後會如何,就衝著他那眼底的孤寂蕭索,她願意,也想陪他這麼一段。
只是因為同情嗎?
她不知道。
但他的孤寂明顯撼動了她。
就算那孤寂與蕭索是佯裝出來的,她也願意陪他這一段。
棋子是嗎?
反正終究是顆棋子,無所謂了!
他以為……這世上不會再有人能讓他如此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