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以為家裡開道館的阿漢應該很能打。」結果沒想到真正能打的另有其人。
聽他聊起的方環像足明白了什麼,抬頭看他,卻只能見到他光潔的下巴。「所以你才會跟阿漢打架?」
他沒有否認。
「我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想欺負阿漢。」因此當時下手重了些,
欺負這個字眼對駱澤海來說是個侮辱,是他所不屑做的事,不過若說這話的對象是方環的話……
「所以我才會活該被揍。」他自我調侃。
回憶起當時,她無聲抿笑。「我把你打得很慘吧?」
駱澤海低頭瞅了她一眼,哼了一聲,不甚甘心的回答,「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問題我拒絕回答。」總不能要他承認吧!
聞言,她更忍不住勾起唇,「其實你就跟阿漢一樣。」就當是被自己的姊姊打了一頓,並不需要覺得沒面子啊。
他下意識的眉頭一蹙,並不喜歡這樣的比喻,不管她這麼說的意思為何。
察覺到他的沉默,「怎麼了?」方環問起,擔心他還有哪裡疼。
「你覺得我跟阿漢一樣?」他的聲音悶悶的,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情。
不想只是弟弟,原來是因為喜歡。
他喜歡她,也渴望她喜歡自己,他想,做她特別的唯一。
不意他會有此一問,方環先是遲疑了下,跟著直覺他指的是跟弟弟相同的實力。
「本來是這麼以為,不過現在看來,你要比阿漢認真多了。」
這話雖然是誇獎,但駱澤海並不特別感到高興,因為他問的並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她如常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氣餒。難道自己在她眼中真的就跟弟弟一樣?
因為他又沒有答腔,方環奇怪的抬頭,卻發現他的視線正注視著自己,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時,她原本的疑問登時頓住,一時間,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心裡的不自在讓她趕緊又找話問,「頭還痛嗎?」
聽出她的語氣有些刻意和慌亂,駱澤海遲疑了下,仍是回道:「好多了。」
聞言,她立即撐地起身,敏捷的退離他的擁抱。
「我扶你起來。」
駱澤海才因她的退離有些惆悵,所以並沒有拒絕她伸出的手,即便身體早已沒有任何的不適。
等到兩人重新在客廳裡站定,扶著他腰際的方環一個抬頭,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稍嫌親密。
明明要把他當弟弟看的,可是怎麼就是無法這麼做,臉就是會不爭氣的燒紅?
「要吃宵夜嗎?」她有些氣自己,只好隨口說,然後俏悄放開扶在他腰上的手。
「你不是要睡了?」
她怎能承認自己剛才只是在找藉口?「……只是煮個宵夜,要不了多少時間。」
即使瞭解這時間對她來說已經不早,但他卻任性的不想拒絕,「隨便煮就可以了。」
她點頭。「你先去洗澡吧!」跟著就轉身進廚房去準備。
他無異議地照做,回到房裡,匆匆洗了個澡換上休閒服出來,進到廚房時,方環已經將面煮好。
看著那在廚房裡收拾的身影,滿足感就這麼油然而生。
多年來,他開伙的次數少得可憐,應該說,連出現在家裡的日子都很有限,忙碌緊湊的通告及演唱會,
讓他在空中飛的時間比在家的日子還多,每次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這裡,除了孤單,沒有什麼能和他作伴的,也沒有誰能和他交心的。
但她僅僅是站在那裡,他就覺得原本空蕩冷清的房子變得溫暖有人氣,覺得孤單第一次被摒除在門外,
覺得心頭很踏實,覺得……不想回到從前。
方環洗完鍋杓,回過身,就看到他呆站在廚房前,便招呼道:「過來吃吧!」
走向餐桌,在盛好的那碗麵前坐下,他的心裡更有股說不出的感動。
不過駱澤海也注意到,面裡還加了些料,「怎麼會有這些菜?」他不記得空空的冰箱裡有這些東西。
她解釋,「下班的時候經過超市,順便就買了些。」
她沒說的是,看見他空空如也的冰箱,她只覺得心疼,於是不班後便到超市大肆採購,想著若有需要,
她隨時可以下廚餵飽他的肚子,或許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她一直都記得,從前他和弟弟在家裡吃飯,
那種全然滿足又喜悅的表情,或許,這就是她能讓他開心一些的方式。
至於為什麼想讓他開心……大概就是和不想讓阿漢難過的心理是一樣的,她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
極力忽視那股蠢蠢欲動,但她卻還不想明白的感覺。
他看著她,「需要什麼告訴我一聲就好,我讓助理去做。」
她搖頭,微笑著說:「不是說過不需要客氣嗎?」
駱澤海因而露出笑容,感覺兩人的臣離正在拉近,「也對。」
吃著面,雖然方環因為隔天要早起而先行就寢,但一個人在偌大的廚房中用餐,駱澤海卻不再感到寂寞,只是有點惋惜:
「如果可以一起吃就好了……」慢慢品嚐仍冒著蒸騰熱氣的面,他低低的自言自語。
面的滋味很好,有方家親切的味道,可如果能再加上她的陪伴,肯定更好吃。
喝下最後一口湯,看著對面孤單的椅子,他突然笑了。
「嗯,就這麼決定吧。」
早晨,方環如常的在固定時間起床,昨天的晚睡並未打亂她的作息,梳洗完畢後,她進到廚房為自己準備一份簡單的早餐,
之後才回到房裡換衣服,但就在準備出房門時,突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鬧鐘聲,不免感到一陣訝異。
他這麼早就有通告嗎?真難為他了。
從房裡出來,往廚房走沒幾步,她就聽見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一回身,睡眼惺忪的男人立即映入眼簾。
儘管臉上還帶著睡意,又尚未梳洗,但方環仍舊不得不承認,即便是這樣,駱澤海依然帶著一股傭懶的魅力。
「早安。」她朝他點頭。
見到穿戴整齊的方環,駱澤海很慶幸她還沒有出門,否則就枉費他還特地設定鬧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