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突然從街角竄出的黑影筆直撞在風青陽身上,馬步穩健的他不動如山,過猛的衝力全數回彈至冒失者身上,讓那人眼冒金星、腳步不穩。
風青陽眼明手快地一把扶住撞上他胸膛的女子,手掌感覺到一股黏稠濕熱,顯然眼前的女人受傷了。
這僅數秒鐘的耽誤,已足夠讓窮追不捨的凶悍男人從後趕上,數名老粗、混混打扮的精悍男人,個個手持約莫五寸長的西瓜刀。雖然現在是深夜時分,這裡又是酒色場所林立的龍蛇混雜地帶,但明目張膽地手持武器在大街上追殺人,也未免太過招搖、目無法紀了吧。
縱然遇上路人,壯漢們也沒鳴金收兵的意思,還猖獗地大聲吆喝。「把女人交出來,這裡沒你的事,趕快走。」
台灣可是個法治社會,豈能容許為非作歹的兇徒放肆撒野,更何況他們想要對付的竟是個手無寸鐵的嬌弱女子,身為良好市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風青陽抓緊受傷的女子不放,從容不迫地掃視不足為懼的流氓後,譏諷道:「堂堂大男人,聯手對付一個弱質女流,你們不會感到羞恥、慚愧嗎?」
「呸!你這個死小子別多管閒事,我們不是你招惹得起的。」惡棍們狠狠瞪眼啐罵。「還不識相點,趕快滾。」
「抱歉,打從我兩歲懂得走路起,就不再用滾的。」風青陽一派輕鬆地談笑自若。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我們把你打得爬不起來,我看你還怎麼耍嘴皮子。」這個大言不慚的小子,想與遊走江湖的他們逞兇鬥狠,簡直是不知死活!
「正好,我的正義感正蠢蠢欲動,想在這位小姐面前秀一下。」風青陽大大方方地接下戰書。
「既然你不想活命,我們就讓你知道替人強出頭、充英雄的下場。」
話聲還未完,惡棍們已紛紛動手,管他以眾欺寡如何不光采,數把西瓜刀在不同的角度方位同時落下。
風青陽不慌不忙擋在女子身前,揚起手中的安全帽,把刀子一一擋下隔開,然後使出虎虎生風的凌厲腿功,分別賞給壯漢們一記重擊,眨眼間,混混們已全被撂倒在地。
想不到活像個公子哥兒的斯文小子動作敏捷得令人咋舌,而且腿功乾脆俐落、實而不華,難以置信的惡棍們可不想繼續被修理,更顧不得顏面尊嚴,面面相覷後忙不迭地抱頭鼠竄。
嘖!真是中看不中用!風青陽大呼不夠過癮,害他失去好好表現身手的機會。他意興闌珊地轉身,與女子打個照面後當場一怔,這張清冷絕艷的臉蛋、獨特的神韻氣質,腦海裡迅速閃過一幕畫面,他絕不會記錯!
「謝謝。」女子撫著受傷的右臂,朝出手解救她的男子點頭道謝。
風青陽炯亮的黑瞳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她除了右臂掛綵,小腿也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皮外傷不礙事。」
風青陽沒再說話,卻冷不防地一把抱起女子,走向他停在路旁的機車,然後打開懸掛的皮袋,拿出消毒藥水、紗布等急救用品,逕自動手替女子包紮傷口。
風青陽屈膝單腳半跪在地上,輕柔地折起女子的褲管,他隨即對著白皙纖細的小腿斂眉,西瓜刀果然鋒利,入肉三分幾可見骨,挨了這種刀傷竟沒有哼一聲,就連眉頭也沒皺一下,這個女人倒挺會硬撐的。不過好強也該有個限度,畢竟一介女流,即使軟弱地倒下來也不為過,撒個嬌、依賴一下別人才可愛嘛。
剛才猝然抱起她的時候,他已經發現女子既沒驚慌失措,也沒反抗掙扎,而是乖乖任由陌生男人擺佈,冷靜鎮定得不像尋常女兒家……風青陽莞爾一笑,被人在大街上追殺又怎會是尋常女子呢?
整個包紮過程兩人都不發一言,沒交談半句,卻感覺好像相識已久的老朋友般自然,不需任何多餘的語言存在。
「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回去吧。」風青陽自然地以手掠過女子直得發亮的及腰墨發,不管她反對與否,已把安全帽套在她頭上,然後長腿一跨、坐上機車,再拉起她沒受傷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腰際。「抓牢。」
女子猶豫半晌,最後還是附在男人耳邊說出一個地址,機車引擎隨即發動,在一片悠揚動聽的咆哮聲中揚長而去。
隨便坐上素不相識的男人的車,不知這女人是沒有心機還是城府太深?風青陽認為後者居多,隱約感覺這名女人不會是善男信女,如果他夠聰明的話,絕對不該蹚這渾水,也不能涉足太深。
可是他卻不怎麼介意,而且還興致正濃,反正他閒著沒事幹,正好找點刺激的樂子調劑一下,「休假」才不至於太過無聊嘛。最重要的是,他對身後清麗脫俗、膽色過人的女人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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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站在大廳上的數名黑衣男子,風青陽悠閒地搖晃蹺起的長腿,神態自若地安坐在沙發內等候。他知道這幾名盡忠職守的黑衣男子絕不是一般家僕,看得出來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不過他敢斷言不會是保全公司的人員。
整棟大宅守衛森嚴、監視器隨處可見,連家裡也有數名西裝筆挺的專業保鑣,這種大陣仗的宅第要不是住了高官顯爵、政商名流等大人物,便是黑道頭目了。
久候多時,怠慢招待「救命恩人」的主人終於現身,梳洗過後的女子清新如白蓮,嬌容仍然凜若冷梅,她推著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男子緩緩出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兩名非常顯眼的高大男子。
兩名男人彷彿是複製出來的一般,戴著黑色粗框眼鏡的酷容如出一轍,不論是出色好看的五官與高挑身形,還是一絲不苟的俐落短髮與打扮,甚至是鏡片後的銳利視線與精明睿智的神態無一不同,就像在照鏡子,令人難以辨認的兩人無疑是同卵雙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