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早進洞房會被取笑的。」絡繹不絕的賀客臨門,李逸拉著今日的新郎官周旋在這些都來沾沾喜氣,更想趁機攀附權責的賓客之中。
時光流逝,在送走一些賓客後,李律也有點微醺了,李逸陪著他進入內院,再走進喜氣洋洋的新房內,這才把人丟下,繼續去敬酒。
新房裡,大紅蠟燭然著,李律瞧見有名清秀的小丫鬟就靠在椅子上打盹,在他走近她時,她的頭顱還用力一點,把自己嚇醒了,也差點沒摔落椅子。
小喜實在是等新姑爺等到睡著了,嚇醒的她慌亂的看著李律行禮,「殿下,我是郡主陪嫁的丫鬟,有什麼吩咐,請--」「下去。」「是!」雖然覺得新姑爺好嚴厲,連話也不讓人說完,不過小喜不敢有任何意見,看了坐在喜床上的小姐一眼後,便走出新房把門帶上。
房門被關上後,李律打量著這間豪華又喜氣的房間,龍鳳雙燭映照下,可見桌上擺放了兩杯酒及喜秤、喜糖、桂圓、花生。
他拿起喜秤走到床邊。
他來了!黎月已經緊張整整一天了,好幾次,她都想挑起喜帕看看丈夫的長相,但她知道不可以,所以一直按撩住衝動,只是,這一會,她真的好緊張,她什麼也聽不見,只聽得到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聲。
李律看到新娘十指交纏,想她一定是擔心害怕吧,她才十五歲就嫁為人妻,這也難怪。
深吸口氣,他以喜秤挑起喜帕,沒想到她頭垂得更低,他只看得到那頂珠花鳳冠,走到桌旁,他將喜秤放到桌上後,端起兩杯酒轉身走回她身邊坐下,把其中一杯酒交給她,她接過手,但頭仍垂得低低的,他微微一笑,端著酒杯的手繞過她的小手,準備喝交杯酒。
要喝酒了,不抬頭也不成啊!黎月緊張的吞嚥了口口水,含羞帶怯的一邊抬頭,一邊將酒杯放到唇辦喝了口。
同一時間,李律也正喝下一口美酒,當他看清楚柔亮燭光下的容顏,他大眼倏地一瞪,而與他面對面的美麗容顏,表情也與他的如出一轍,美眸瞬間瞪大,接著--
「噗--」
「噗--」
兩人口中酒液全數噴出,而且因距離太近,完全不及閃躲,都被噴了一臉。
臉色丕變的李律飛快的起身以袖子急急拭臉,還大聲咒罵,「搞什麼?!」「好髒啊!」一臉嫌惡的黎月也連忙從床上彈跳起身,用雙袖擦臉,粉臉上的五官都皺成一團了。
但她這一說,讓他極為不快,他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就不髒,你也噴得我滿臉酒。」「我不也一樣被你噴得滿臉,」她也受不了的回瞪回去,「而且你在這裡幹什麼?真是冤家路窄!」「沒錯!我也想問你,你在這……」他倏地住了口,整個人陡地一呆,怔怔的瞪著黎月,一身鳳冠霞被的她,朱唇粉面、丰姿綽約,美得動人,而她會以這一身裝扮坐在這裡,她是誰還需要問嗎?
「你是黎月郡主!」他的心涼了半截。
黎月也意識到這件殘酷的真相,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一身大紅新郎袍服的他,在燭火映照下,他看起來更為俊偉挺拔,雍容而儒雅,「而你是十三皇子?!」見鬼了嘛!她不敢相信的指著他,也因為太難以相信了,她的手指還微微顫抖,「這怎麼可能呢?你明明穿粗布衣,還檢石頭雕石掙錢,哪有一位皇子像你這樣的?」他忍著頭疼欲裂的煩躁盯著她,「別說你有一肚子的疑問,我才要問我是不是上輩子忘了燒香?」李律簡直是難以置信,她就是那個傳說中有旺夫命格的黎月郡主?
再想到遇到她後的一連串災難,他不禁要懷疑那個算命師根本就是被買通才會說出這種鬼話,因為依他看,這小鬼只有謀財害命的本能!真把她帶到山上住後,他還能過什麼淡泊、平靜的生活?
「忘了燒香?!你這話什麼意思?」她氣呼呼的將鳳冠拿起來就用力的往他丟過去,但他接得可輕鬆了,而且還一臉嫌惡的丟到桌上去,氣得她是牙癢癢的,「你不要太過份,這件婚事可不是我巴著你來的,是皇上指婚的!」「以結果論來說,你就是成了我的妻!」他愈說愈覺得頭大。這簡直是另一場災難!
「幹麼一臉嫌棄,木已成舟,難不成要我們一起悔婚?」她想也沒想的就氣呼呼的道。
他先是一征,突然勾起嘴角一笑,瞬間,一張俊顏亮了起來,看來更為魅惑迷人。
迷人?她粉臉一紅。她是不是瘋了?
看來她的腦袋動得比他快嘛!「反正還沒有洞房,走!」他竟然拉著她就乘著馬兒直奔皇宮,已經就寢的皇上跟皇后硬是被人從床上挖起,而聽到才成親幾個時辰的愛子拉著新婚妻子說要解除婚事,皇上是氣得直罵荒唐,當然把他們的請求打了回票。
在從皇宮回到十三皇爺府的一路上,坐在李律懷中的黎月是沉默的,她可以看得出來李律對她有多麼不滿,可她呢?
一女不事二夫,這是她從小聽著長大的閨訓,根深蒂固的植在她腦海裡,就算覺得意外。她人都已經被他用十六人大轎抬過來,是要教她怎麼再去上另一個男人的花轎?
思緒間,馬兒已來到十三皇爺府前,李律翻身下馬後,略嫌粗魯的把她抱下馬,再把老總管福伯給叫了過來,交代一些事後,他大步越過她,翻身再上馬背,看也沒看黎月一眼的就策馬而去。
她呆呆的瞪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這算什麼?」福伯一臉尷尬的上前,跟她行了個禮,「夜深了,皇子妃請回房休息。」「那殿下他?」「殿下回山中的住處去,不過他有交代,要我們好好伺候皇子妃。」她被嚴重的羞辱了!忍著盈眶的淚水,黎月快步的走進內院,回到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