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皇上,他已經犧牲了很多,所謂忠君之事,他自認已經做得夠多了。
若皇上怪罪下來,他也認了。
他只希望,紫虞能早日被他感動,兩人再做夫妻。
*** *** ***
深夜,蘇桃穎站在隱密的巷弄中。
她迷惑地望著大街上那扇朱門,不知為何自己會站在這裡。
「這不是風府嗎?」回頭,她對身後的人道。
「對。」灰衣男子淡笑。
「帶我到這兒來做什麼?」她不解的問。
「你不是要替丞相效忠嗎?」
「可為何要來這兒?」
「因為,龍震揚此刻在這兒。」
「什麼?」他跟那個女人和好了?不可能啊!那女人不可能跟殺父仇人重修舊好的。
「嫉妒了?」灰衣男子挑眉。
她沉默不語。沒想到自己機關算盡,仍破壞不了他們的感情?
「放心,他們逍遙不了幾天的。我有一條妙計,可以幫你除去心頭大患,又可以幫助丞相。」
「真的?」蘇桃穎驚喜。
「只是……需要你做些犧牲。」
「不論要我做什麼,都行!」她忙道。
「這是你說的,不後悔?」
「絕不後悔!」蘇桃穎信誓旦旦,「說吧,要我做什麼?」
灰衣男子悠悠一笑,「現在想見他們嗎?」
「不想!」她恨恨地回答。
「放心,你不會見到的,」灰色的衣袖之間,忽然多了一件寒光閃閃的東西,「永遠也不會了!」
說著,沒等蘇桃穎反應過來,那寒光便刺入了她心臟。
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怔怔看著胸口的刀。
「你……」她指著面前的人,已經無法言語。
「這麼吃驚做什麼?不是說,無論什麼你都願意做嗎!」
灰衣男子將手中的刀子猛然一抽,鮮血濺了一地,蘇桃穎的身子隨即往前傾,撲倒在地。
「這就是你能為丞相做的事。」他踢了踢她的屍體,冷冷地道:「不過,我沒騙你,這也是可以幫你除去心頭大患的最好方法。」
第九章
窗外的菊花開了嗎?
往年的這個時候,她總是心曠神怡,可現在,就算花兒開得再好,她也無心去欣賞了。
剛開始,她以為是多雨的原因。
可現在,雨停了,秋高氣爽的日子總算來了,她還是一樣鬱悶。
推開窗子,看見龍震揚站在日光下。
院中鋪著一排笸籃,其中盛著新鮮白菊,打算曬乾後製成菊茶。
她存心戲弄他,要他每隔一刻鐘便將笸籃抖一抖,說這樣能讓菊花乾透,他居然也信了,還照辦。
或許他知道這是她整人的小把戲,然而不論她如何戲弄他,他都照單全收。
如此委曲求全,只為博得她稍微的和顏悅色……就算是當今公主也沒她這樣受寵吧。
如果一切能回到半年前,該有多好?
那時他倆初相遇,她完全不知道他的陰謀,完全活在自己的幻想中,雖然傻乎乎的,但心是純淨而快樂的,整天憧憬著幸福到來。
現在,一切都晚了。
只能盼來生。來生,她一定要跟他做一對平凡的男女,沒有這一切的恩怨糾葛,只是單純的相愛。
「小姐!」瑞兒忽然慌慌張張從前院跑過來,大叫一聲。
「小聲點。」紫虞掀開簾子,低聲囑咐。
她可以感到龍震揚關切地目光投射過來,正注意聆聽她們主僕的對話。
「夏知府來了。」
「知府大人?」紫虞一怔。
沒理由啊,爹爹去世的時候,夏知府已經親往祭悼,不再欠她家什麼人情,此時平白無故地跑來做什麼?
「在前廳嗎?」她問。
瑞兒搖頭。「不,知府大人率著一隊官差,一進門就四處搜查,這會兒正往我們院裡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
紫虞感到事情大大不妙,卻又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披上外衣,便瞧見夏知府領著人,來勢洶洶的跨入院內。
「拜見大人,」紫虞上前微微屈膝,「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世侄女,不必多禮,」夏知府尷尬地笑,「是我魯莽了,早該通知你一聲,只因為事態緊急,便匆匆趕來。」
「發生什麼事了?」
難道……遺詔的事情曝光了?
紫虞不由得望了龍震揚一眼,他也正巧凝視著她。
「敢問世侄女,你可認識一個名叫蘇桃穎的舞姬?」
「認識,」紫虞詫異地點頭,「她是我前夫的妾室。」
她的餘光,看到龍震揚微微一怔。
「方纔我已經到龍府去過了,打算拜訪虎爺,可他不在。」
「原來知府大人在找他?」
「不,找他,也找你。」夏知府的回答甚是奇怪。
「大人,」龍震揚摘掉頭上的斗笠,朗聲道:「我在這兒。」
「啊!」夏知府瞪大雙眸,「虎爺,您怎麼……」
呵,換了是她,眼珠子也會蹦出來。明明寫了休書,說好再不相干的兩個人,又湊在一起,難怪夏知府會嚇一跳。
「大人,到底所為何事?」龍震揚鎮定地問。
「哦,是這樣,虎爺可知蘇桃穎的下落?」
「那女子已經被我逐出府去。怎麼,大人為何忽然問起她?」
「虎爺有所不知,今日有人來衙門報案,說蘇桃穎被殺了!」
什麼?紫虞身子一震,幸好瑞兒一把扶住她。
龍震揚凝眸,雖然意外,卻又似乎早已料到。「報案的是什麼人?」
「這個不便明說,總之,有人親眼看到蘇桃穎被殺,而且……」夏知府難以啟齒,「屍體就藏在這風府裡。」
「胡說!」紫虞還未開口,瑞兒便急道。
「大人,可有證據?」龍震揚沉聲詢問。
這瞬間,他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威儀,一句話,便問得夏知府瑟瑟發抖。
「虎爺息怒,」夏知府討好地笑,「這不是在查嗎?倘若是誣賴,我回去一定將那報案之人亂杖打死。」
「既然有人報案,大人盡可查證。」雖對蘇桃穎被殺一事感到震驚,但紫虞相信自己府中的人是清白的,「我府中,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只需派人搜一搜,便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