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哪位?」她用帶著英國腔調的英文,有禮地詢問。
梅兒回頭,這才發現有個外貌極佳的女人,她立即升起防備,更加摟緊懷中的男人。
「噢……我不能呼吸了,放開我……」
「我是他未婚妻。」梅兒驕傲的挺胸。
「她不是!」康宇誠用中文回答,可聲音像被卡住,因為他真的快要斷氣了。
「哦?真是有趣。」楊雅築笑得柔媚,「我都不知道我「男友」有個未婚妻呢。」
一中一西的兩個女人,對彼此露出仇視的眼神……
第九章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八爪章魚般的梅兒從康宇誠身上「剝」下來。
像是合作了千百次般,崔家那對雙生子合力把梅兒;「請」出家門,拐騙一個對台灣禮法不懂的外國人,告訴她,她突如其來的拜訪,讓他們的雙親非常不滿意,覺得要正式的邀請、拜訪才算規矩,她最好在雙親動怒前離開,請她送來拜帖後再另行約定見面時間。
外國人很怕犯了別人的忌諱,於是梅兒就這麼被拐走,但是路上不斷詢問那對雙生子,Sean身旁的女人是誰?
「他有女朋友?!他背著我在台灣交女朋友?!」歇斯底里地尖叫。「那女人哪來的?」
那個誇張美艷的大美女怒氣沖沖的被帶走了,留下來笑得美美、甜蜜蜜的楊雅築,非常得體地說:「原來康先生的未婚妻美得像朵紅玫瑰呢!」未婚妻?!未婚個頭啦!她氣得要腦充血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就這麼大刺刺的當著她的面吻她的男人!她會嚥下這口氣她就不叫楊雅築。
「別忘了送喜帖給我,好沾沾康先生的喜氣,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哪裡不早了?才七點多!晚餐時間而已。
「雅築,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康宇誠嚇得肝膽俱裂的攔住她。
楊雅築完美無缺的笑容顫抖,因為她看見他唇上那抹刺眼的粉色唇蜜,心想著自己連接吻都會不好意思,至今都還沒好好吻過他,結果咧!
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抱住他就狂親,楊雅築隱藏的妒婦面,徹底的表現出來。
「康先生,請自重。」哼,這個桃花滿天飛的男人,現在才跟她解釋,有什麼用啊?!
「楊雅築,都什麼時候了,你現在要跟我鬧脾氣嗎?!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康宇誠急瘋了,瘋狂的握住她的肩搖晃,一副害怕得快要窒息的模樣。
他從來不曾這麼失控過,大發脾氣吼人,他總是和和氣氣的,包容她的任性,任憑她使潑暗暗發洩她的妒意。
所以他這麼激動的一面,把她驚呆了。
「你、你做什麼這麼凶!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啊?」招蜂引蝶的人是他耶!哪裡找像她這麼乖巧的女朋友?
也不想想為了他,她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知不知道多少條件好得不能再好的男人苦追她,她都拒絕掉耶!
「你不懂!」私下相處約會時,康宇誠不在乎她偶爾要任性,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不再輕鬆以對。
梅兒那瘋女人找上門來,此事非同小可——他拿出崔氏行銷經理擬定企劃時的專注嚴厲,危險地瞇眼,不由分說的握著楊雅築的手。
「楊伯父、楊伯母,抱歉了,在確定雅築安全無虞前,我不會讓她離開我的視線。」道歉的口吻配上強勢的態度,他跟楊雅築眼對眼互瞪,他要她跟他走,她一直掙扎想逃。
互不相讓。
最後康宇誠把心一橫,野蠻的攬腰扛起她,管她怎麼失控的尖叫要他放她下來,他硬是把她扛進家門。
「別來打擾我們!」直接上二樓,把她鎖進自己房間。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魯?
「嘶——」手腕上的瘀青讓楊雅築齜牙咧嘴的喊疼。
越想越不開心,她瞇眼,看著眼前一臉心疼抱歉,拿著藥酒幫她推拿手腕的男人,忍不住想要……撒嬌。
「痛——」眼眶含著兩泡淚,她委屈的咬著下唇隱忍。
「好了,揉開就不痛了,對不起……誰叫你不聽我說話?都告訴你了……」康字誠真是想打死自己,瞧她細皮嫩肉的手腕被他捏出瘀青,她也夠倔的,痛個半死也不喊疼,死瞪著他。
這情況非常好笑。
五分鐘前,他們還在家門口吵架,結果一到他房間裡,房門上了鎖後,氣氛就開始有點旖旎起來。
「誰叫有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冒出來吻你!」楊雅築想到那畫面又忍不住妒火中燒,瞇眼看他殘留在唇瓣的一抹紅。
空著的那隻手抽來衛生紙,死命抹他的嘴唇,她擦得很仔細也很用力,擦完後洩憤似的把衛生紙捏成一團小球,猛然站起身走向浴室,丟進馬桶沖掉。
看著那衛生紙被沖走,好似衛生紙就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她心情好一點點。
心情好就冷靜,一想,被送走的是那個女人,自己則被帶到他房間,他的選擇一清二楚,剛才私人領域被侵犯的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說,你跟那女人什麼關係?」嬌嗔的口吻。「怎麼招惹上的?」
康宇誠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你總算恢復正常了。」
拉著她坐到自己腿上,抱住她的腰——他剛才還真怕她就這麼走了,他一顆心七上八下。怕知道她長相的梅兒日後會找她麻煩,更怕她走了就不會回到他身邊。
他怎麼能失去她?他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初戀,甜得令他無法想像身邊的人不是她、別的女人取代她位置的日子。
落荒而逃一次就夠了,還有第二次?「天譴」得還不夠嗎?
才想到天譴,她的高跟鞋又踩在他腳上了,唉,這個女人哦……
「我沒有去招惹梅兒,是她自己……我招誰惹誰了真是?」他真是怨歎自己禍從天降。「我躲她四年了……」
他緩緩解釋,梅兒和他之間的仇、怨——對他來說沒有恩、情,他不覺得自己需要對她瘋狂愛慕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