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有一個空間,任何一任女友想進入卻不得而入,她們先後離開了他。
交往是她們提的,分手也是她們提的,她們總說,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愛,他的心中,有個不容人靠近的角落。
那個角落,那個私密空間,如今被她直率的一句話撞出一道裂縫。
楊雅築這個人的印象、聲音、一顰一笑……隨著裂縫鑽了進去,在那空間裡,洗滌過去那段晦澀青春的傷痛。
她不在乎,她從認識他康宇誠那天起,他就不是好看的樣子,她這句話令他相信,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會在意,她要的只是康宇誠皮下的靈魂。
怎麼……有這麼可愛的女生?
因為她這句話,他更加肯定這份感情不只是初戀的悸動,也是最後的眷戀。
摟緊坐在懷中的她,溫情滿溢地捧著她的秀頰,他內心澎湃的望著她氣呼呼的俏臉。
情潮來襲得那般猛烈,以往總覺得不到時候,不急,慢慢來——他也從來沒有這麼渴望親吻一個女人。
「雅築。」他聲音瘩痖地低喃。
「你決定要開始增胖了嗎?唔——」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住。
是他的嘴唇。她睜大眼睛,這回總算有女孩子才會有的反應——臉紅,不是故作嬌羞的臉紅,他捧著她的臉,誘惑地輕吻,那小心翼翼的吻法,讓她怦然心動,想不到吻會是這樣,留了二十六年的初吻,總算沒有浪費。
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擺才好,她能應付任何一個任性驕縱的千金,對付死纏爛打要帥裝酷的追求者,她卻沒有辦法……抗拒他輕柔的吻。
「唔?」總算,她的手有了去處——被他高舉過頭,攀住他的頸子,整個人被吻到腳趾蜷曲——等等,腳趾?!
「款——」驚慌望去,她腳上哪還有高跟鞋?
咚咚兩聲,循聲見到她的鞋子被丟到一旁,兇手就是那個吻她的男人,她猛然抬頭要念他兩句。「那……」結果,竟被他凝望自己那深邃的眼神、迷惑人心的笑意給迷得忘了要說什麼。「那、那很貴耶——」她沒情調的說:「你、你幹麼脫我鞋?」
平時呢,爬到他頭上的人是她,如今風水輪流轉,她覺得自己逃不掉,被盯住了,好……好煽情,他現在抱她的姿勢,是要把她放在床上嗎?
「啊——」身子騰空,證實了她的猜測,她被放平在他床上,強健的胸膛擠壓著她的,她無法推開他。「你、你做什麼啦?」聲音聽起來很嬌羞,不像是在做作,有點彆扭。
沉沉的笑聲自胸腔震出,康宇誠看著身下的女人,發現自己……被擊敗了,真的愛上她了。
不是學生時期純純的初戀,對心目中女神的幢憬嚮往,小心翼翼的交朋友,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同她不願意別人看見他的好,他也不願意她嬌柔可人、無防備的一面,被他以外的男人看見。
「雅築,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
「除了我以外,在別的男人面前,請你一定保持做作的假面具。」她眉豎了起來。「你說我做作?!」小手從摟改成勒,大有殺夫的意圖。
「你是做作界第一把交椅,最厲害的。」他還有膽給她繼續說下去,好啊!
楊雅築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張嘴咬他。
有些暴力、有些野蠻,咬著對方、舔著彼此,激烈的肢體交纏、擁吻,自然而然的為對方除去多餘的衣物,撫摸舔吻對方每一寸肌膚。兩人初次的親密關係,暴烈得慘不忍睹。
她在激情之下,把自己獻給第一個也是唯一要的男人,不過痛得想殺人的她,也沒有讓康字誠太好過就是了。
雙臂緊摟著他的頸,野蠻的咬他肩膀僨起的肌肉,忍著痛呼和破碎的呻吟,她在他耳邊,佔有慾十足地道:「你是我的,誰都別想跟我搶!」
天色未亮,大戰一夜的男人累癱了尚未清醒,頰邊如雨點般的吻,令人心安,而且有助眠的效果。輕輕的,一雙柔荑覆住他臉上,溫柔愛憐的輕觸,「宇誠,宇誠……」
「嗯……」
「你多睡一會兒,女人的事情讓女人來處理,你再多睡一會兒,不要擔心,睡醒後什麼事都沒了。」是楊雅築那輕柔安撫的聲音。
「哦……嗯……」以為是在作夢的他,沒有睜眼起身。
所以他沒看見坐在床畔的楊雅築,微笑凝望著他的睡臉好一會兒,然後傾身吻了吻他的唇。
「我說過的,沒人可以跟我搶。」她換上前一晚被剝下的衣裙,打理完自己之後,走出房間。
當康宇誠醒來後,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身旁沒有人,讓他驚跳起身,凌亂的床褥上不能避免的留下落紅,他很怪異的臉紅了……
「奇怪,又不是我初夜,我在害羞什麼?雅築呢,她去哪了?」他迷迷糊糊的下床,圍著床單走進浴室裡,猜想她可能下樓了。
「不好了!」下一刻崔煥然突然冒出來,直接推門而入。「呃……」結果看到繼弟裸著上身,下身圍著床單,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咬痕,證明了戰況之激烈。
看不出來楊雅築那嬌嬌女那麼野蠻……崔煥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擺。
「什麼東西不好了?」經他這麼一提醒,崔煥然才想起,「對!梅兒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梅兒從飯店消失了,我擔心她會找上雅築對她不利,所以來跟你說一聲……她不在這裡?她人呢?」
康宇誠奔向床頭拿起手機,撥打楊雅築的電話,但手機鈴響卻是來自枕頭底下!他從枕頭下撈出白色手機,心一沉。
「她是說真的……她……老天,梅兒瘋了,她怎麼處理啊?快點報警!」
第十章
一連三天,楊雅築和那遠道而來的瘋女人,都不見人影。
聯絡不到楊雅築,康宇誠非常的擔心,終日心神不寧,就算楊家夫婦告訴他不必擔心,雅築自有打算,他也無法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