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晉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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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我明白。」格日勒將珊瑚擁得更緊,感受她的自責和痛苦。

  「你沒在裡頭待過,怎麼會明白我的心情?」珊瑚只覺得好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要我做什麼?」

  「不會再有利用,我只要你在我身邊。」珊瑚學會了不要輕易相信別人。「我不要!只要讓我回到額娘身邊,沒有我在旁邊幫她,額娘會捱不下去的。」

  「那就等你的手好了再說。」格日勒也很堅決。

  想要據理力爭,可是珊瑚已經累壞了,每天洗著衣服,像是洗不完似的,那是種無止盡的折磨,這會兒才不小心閉上眼皮,一下子就睡著了。

  聽見珊瑚微弱的鼾聲,格日勒發現她睡沉了,輕輕地拉起錦被覆住她,然後拿來藥膏,仔細地抹了厚厚一層在她兩手的手心上。

  直到這時,格日勒才伸手拂開黏在珊瑚頰上的髮絲,她的眼下多了陰影,在短短的時間內,臉蛋上已經褪去嬌貴與稚嫩,多了一股看透世事的滄桑,他多盼望能夠還給她那份單純和無知,讓珊瑚過著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隨時有人伺候的富貴日子。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他還會再這麼利用珊瑚嗎?格日勒不禁要反問自己,結果答案還是會,為了剷除阿克敦的勢力,為了大清,還有皇上,他會利用任何人事物,只求完成任務……他也曾經希望過那天沒有遇見珊瑚,讓他不需利用她、傷害她,但她是阿克敦的女兒,最終還是得因為自己阿瑪的關係遭到連累,進了辛者庫,所以不管哪一條路,她都注定會受苦,那麼他寧可像現在這樣,讓他有機會再擁有珊瑚,給她想要的一切。

  「傻丫頭,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格日勒在沉睡的珊瑚耳畔低語著。

  第8章(1)

  翌日一早,小廝捧來朝服,伺候格日勒換上,打算立刻進宮。

  「我要去看額娘。」

  珊瑚很擔心額娘會受不了苦,也跟大娘一樣想要尋短。格日勒接過小廝遞來的暖帽,戴在頭上。

  「等你手心上的紅腫消了再說,你就在房裡歇著,待會兒會讓婢女進來服侍。」

  「你是怕我跑出去吧。」珊瑚憤慨地說。

  「沒錯。」格日勒斜睨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佯作冷酷地說:「要是她們沒把你看好,可是會挨板子,你不想害了她們吧?」

  「你怎麼可以利用別人的性命來威脅我?」珊瑚氣得小臉通紅。

  「反正在你心中。我就是喜歡利用別人,利用完了就任他們自生自滅,那麼多添一樁又何妨。」格日勒自嘲地說。「你額娘那兒,我會托人關照,不會有事的,你就在這兒把傷養好。」

  「真的?你不會騙我?」珊瑚怕他連這種事都哄騙她,她不能冒險。

  格日勒執起她的小手,一一檢視手心上的紅腫情況,十根原該白嫩的手指頭都傷痕纍纍,讓他看了已經不是心疼可以形容。「你不信就算了,這藥得再多抹幾次,才會好得快。」

  「這是我的手,不用你關心。」珊瑚不想看到他這麼關懷備至的表情,不想被格日勒的溫柔給打動。

  深深地覦著珊瑚對他築起心牆的抗拒模樣,格日勒只能在心裡歎氣,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就得將這些概括承受。

  「那我進宮去了。」

  珊瑚裝作沒聽見,沒有響應,但還是忍不住去傾聽著踱遠的腳步聲,心也跟著格日勒離開了。

  坐進轎內,格日勒在轎身的晃動之間尋思,他知道待會兒得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皇上,不過眼下是自己最迫切想幫珊瑚做的事,非得成功不可。

  待格日勒來到乾清宮西暖閣等候召見,心裡想著該如何啟齒,過了片刻,內侍出來請他進去,格日勒整了整箭袖,進了皇帝的寢宮。

  「這麼早就來見朕,可是有急事?」穿著藍色暗花團常袍的皇帝,坐在御榻上瞅著眼前的格日勒,半響之後才開口。「該不會又是為了阿克敦的女兒?」

  格日勒伏首稟奏。「微臣不敢隱瞞皇上,確實和她有關。」

  「內務府應該已經把人送去給你了。」

  皇帝起身走到紫檀木座椅前坐下,內侍奉上茗茶,讓他潤了潤喉。

  「回皇上,內務府已經把人送到,臣是來叩謝皇上隆恩。」格日勒也跟著皇帝轉了個方向,跪著回道。

  皇帝雖然年輕,但是雙眼可是睿智精明,似乎已經看出他話還沒說完。「把她指給你當福晉的事,朕是沒法答應,你可以要別的賞賜。」

  「臣明白,臣也已經想好要什麼賞賜了。」待皇帝開口詢問,格日勒才一字一句的道出。

  「請皇上赦了阿克敦的兩位福晉以及其它女眷的罪籍,讓她們到寺裡帶髮修行,用餘生來為大清和皇上吃齋祈福。」

  語畢,格日勒沒聽到皇帝的回答,他也維持同樣的姿勢不動,等候旨意。

  「朕的賞賜可不是什麼都能答應的。」皇帝擱下茶碗,面帶微慍,口氣也跟著嚴厲幾分。

  「你和伊爾猛罕他們都一樣,淨是給朕出難題,朕再寵信你們,也不是真能讓你們予取予求。」

  「臣惶恐!臣知罪!」格日勒把頭伏得更低。

  「這區區一名女子對你的影響還真大,是她要你這麼做的?」若真是枕邊細語,那可就容不得再繼續下去了,皇帝在心中忖道。

  「回皇上,這件事與她無關,是臣想要彌補她。」

  格日勒擔心皇帝以為是珊瑚背地裡慫恿唆使,不想讓皇帝對珊瑚留下恃寵而驕的壞印象。

  「儘管她有著過人的勇氣,但也是出自於想救至親的親人,眼看自己的額娘因她而受苦,她……就是不肯待在臣身邊,堅持要回原來的地方受苦。」

  皇帝怔了怔。「她真的這麼說?」

  「臣不敢欺瞞皇上,她說不能棄親生額娘於不顧,只顧自己一個人享福,那是大不孝。所以寧可當個洗衣奴,與親人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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