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夜雨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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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華夜雨張口咬下,胃口極佳地吃著,口齒不清地問道:「去哪兒?」

  「到我家。」

  「什……什麼?咳咳……」華夜雨吃了一驚,被口中的素包子嗆到。他忽然要她上他家,這是怎麼回事?

  「為何這麼吃驚?我娘輾轉聽說了你和我的事,想見你是理所當然的呀!」他與她孤男寡女南下的事已被爹娘知情,他娘一得知他護著一名小姑娘南下,便不住地猜測著是怎樣的姑娘能讓他細心照料,成天在他耳邊叨念著,非要他把夜雨帶回府讓她瞧瞧不可。

  「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怎能就這樣一上你家?」華夜雨慌亂地摸著頭髮,暗叫聲糟,今天她打扮得不夠慎重,頭上還有空隙插上金步搖呢!還有,她連件禮物都沒帶,怎可兩手空空、厚著臉皮到他家去?

  「不成、不成!我得回家備禮才行!」她慌了,整個人由椅子上跳起,來回走動,喃喃自語,想著該各上怎樣的大禮,才不至於失禮。

  「你現下這樣已經夠漂亮的了,不需要再打扮。還有,我娘是要見你的人,可不是為了要收你的禮,所以禮物也可免了。」他拉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慎重其事地裝扮一番,他怕到時上他家的會是尊金光閃閃的佛像。

  「你說得倒是輕鬆。」她白了他一眼,早認定他是未來的相公,如今要見末來的婆婆,怎能隨便?

  「我的確是要你輕鬆地去見我娘。不必這麼緊張,我娘不會吃人的。」他笑她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之前他們被申正道一行人挾持時,也不曾見她這麼緊張過。

  「唉呀,你一點都不懂啦!」他完全不明白姑娘家的纖細與敏感。

  「對,我不懂,走吧!」再和她扯下去,只會浪費時間,恭雲起乾脆不理會她的抗議,直接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貼身丫鬟不知發生何事,見恭雲起拉著華夜雨的手往外走,立刻跟上,免得兩人這一走又是十天半個月的。

  「等等,我現下真的不能過去啊!」她在後頭哇啦哇啦地叫。

  「我說行就行。」

  「那至少讓我去買個禮物吧?」她退而求其次。

  「我娘什麼都不缺。」他替他娘拒絕了。

  「這不是缺不缺的問題,你到底懂不懂啊?」她快被他氣死了,惱怒地踢了他一腳。

  恭雲起的小腿被她踢了一記,吃疼地回頭看她,沒想到她居然會動粗。

  「誰讓你不聽我說!」她瞪了他一眼。

  恭雲起定定地看著她,久到她以為他生氣了,連身後的丫鬟都嚇到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時,他竟搖頭大笑。

  「你……你在笑什麼?」怪了,她踢他的腳有那麼好笑嗎?還是他腦子壞了?

  「你這潑辣的小丫頭。」他發現了她的小脾氣,而且還很對他的胃,可愛極了。

  「對,我就是潑辣!」他若再不肯聽她說,她可以更潑辣。

  恭雲起朗聲大笑,猛地將她攔腰扛上肩,跳上自家的馬車。華夜雨的貼身丫鬟見狀,立即手腳俐落地在馬車絕塵之前跟著跳上。

  *****

  「咦?那不是華府的千金嗎?」瞧那一頭閃亮亮的金步搖,想要認不出她的身份也難。

  「可不是。」馬車跑得好快,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

  「那輛馬車……好像是大理寺司務家的啦!恭府的公子爺怎麼會扛著華府千金上馬車?」尋仇嗎?

  「看那上頭的花紋,的確是恭府的馬車,或許是華府千金得罪了恭公子,所以他才會扛著她上車,想好好教訓她一頓,總不可能是見色起意吧?哈哈哈……」乏人問津的華府千金啦!恭公子又不是瞎了眼,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可不是,不過那是哪位恭公子?好像不曾見過啊!」看來面生得緊呢!

  「管他是誰,總之看來華府是得罪了恭府,這下子京城又有熱鬧可看了!」

  宣武門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眾人在吃驚之餘開始議論紛紛,猜想著各種可能性,就是不去猜這一招乃是情人間只可意會的小情趣啊!

  *****

  華夜雨被恭雲起架到恭府後,望著貴族人家才能有的金亮大門,她不禁心生懼意,十指拚死地緊扳著馬車。

  「你要我像剛剛那樣扛你下馬車嗎?」恭雲起偏頭問,不介意再將她像扛沙袋般地扛上肩。

  「不!我自己走!」華夜雨可不想在他家丟盡臉面,睨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許再造次。

  「能自己走就再好不過了。」他扶她下馬車,以眼神示意她放輕鬆。

  華夜雨深深吸了口氣,渾身僵硬地對他微微一笑。她也知道不要緊張,偏偏就做不到,這和平時到其他人府上作客不同,畢竟她要見的可是他娘啊!想到自己兩手空空來到;也不知他娘是否真如他所言的不會在意,愈想就愈煩悶。

  討厭!都是他不好!

  「別緊張,沒事的。」感受到她的緊張,他牽起她冰涼的小手,在她耳畔輕道。

  「我盡量試試。」呼!再深吸口氣。

  華夜雨在恭雲起的牽引下走入恭府,走在雕樑畫棟間,她瞧見了粉牆青瓦,蒼松翠柏。鬱鬱蔥蔥,繁花翠葉,輕盈空透,玲瓏雅致的風景和她家的景致簡直是天差地別。

  瞬間,她瞭解眾人口中的風雅為何意,也更加發現兩人之間的差異。

  「別胡思亂想。」彷彿察覺到她的心思,他輕道。

  「我在想什麼你都知道?」

  「因為我瞭解你。記住!你與我是對等的,沒有配不配得上這種蠢事。」當他是一文不名的張淵飛時,她可沒勢利眼地不理會他。

  「我知道。」只是他娘會不會這樣認為,她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娘出身兩淮最大鹽商之家,富可敵國,他瞧不上「衝霄劍」中所隱藏的寶藏是理所當然的,可她的心情卻非常沉重。

  他爹是大理寺司務,他娘是富可敵國的鹽商之女;她爹是農人出身的暴發戶,她娘則是豆腐店的女兒。不論她怎麼想,都不覺得他娘會有喜歡她的理由,未來堪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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