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律師?」一旁的精明婦人突然開口。
金莎莎一聽,連忙跑到婦人身旁親熱挽著她的手喚:「媽咪,對不起我都忘了幫您介紹了,他就是我跟您提過的任士熙。」
「金夫人您好!」任士熙打從一照面就不喜歡金莎莎的母親。
她的眼神太銳利、神情太冷傲,好像非要把每個人都踩在腳下似的,就連看自己丈夫的目光都沒有一絲溫柔,唯有在面對女兒,才會流露出一絲為人母的慈愛。
「嗯。」蘇燕晶傲然上下打量他,只冷冷應了聲。
任士熙保持風度,沒有讓不悅的情緒寫在臉上,轉頭請了三人落坐,請康秘書端來咖啡茶點招待來客。
「金總裁這次委託的目的是立遺囑?」任士熙恢復專業態度,嚴肅地問。
「是的。」金鎮達點點頭,立刻從黑色手提包裡拿出幾份文件。
不過問客戶的私事是律師的職業道德,但不知道為什麼,任士熙對於這個幾乎是站在世界頂端,眼神卻流露出寂寞的男人,有種難以言明的好奇。
「內人覺得請律師作見證能讓她更安心些,正好莎莎跟你熟識,所以就來麻煩你處理這樁家務事了。」金鎮達淡淡一笑道,眼中卻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金先生別這麼客氣。」
接過金鎮達遞來的文件,上面是一張已經預先擬好的遺囑。他迅速的開始瀏覽內容,才看了開頭的幾行字,便讓他大吃一驚。
本人金鎮達,將名下的財產分配給長女虔葆與次女莎莎——
虔葆?這名字聽起來好耳熟——
任士熙蹙起眉認真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字究竟在哪聽過。
抬眼看了下金鎮達,總覺得他的神態有點似曾相識,尤其是緊抿著唇、蹙眉不語的神情,更讓他覺得曾在某個地方見過。
收回目光,他繼續閱讀遺囑,金鎮達竟然將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了動產、不動產、銀行存款、掛名經營的企業,全給了金莎莎,至於大女兒——只得到一個保險箱。
他為這個怪異的決定,與完全不成比例的財產分配感到不解,這也是他當律師以來,首次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遺囑,但他只是個法律見證人跟遺囑執行人,對客戶的決定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
看來,金莎莎果然很受寵。如果娶到她,就跟娶到一座金礦一樣,這輩子簡直不必再奮鬥,只要蹺著二郎腿,當現成的東床快婿就好了。
元配跟第二任妻子所受的重視,光從女兒身上就能看得出來,這份遺囑只證明了一件事元配生的女兒還真是爹爹不疼,姥姥不愛!
「金總裁,這份遺囑內容您確定了?」任士熙再次提醒他。
「確定了。」金鎮達毫不猶豫的點頭。
「好吧,這份遺囑從此刻開始,已經具有法律效力,金先生過世後,我將會確實執行遺囑內容。」任士熙將遺囑收起,不帶個人情緒的宣佈道。
聞言,在旁邊始終冷著臉、不發一語的蘇燕晶,臉上的線條慢慢軟化,最後終於浮現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鎮達,我還以為你只是敷衍我們母女,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到了——我就知道你還是在乎我們母女的,我就知道——」
激動地抹著眼淚,此刻卸下冷漠面具的蘇燕晶,就如同天底下所有害怕失去丈夫關注的女人一樣,極度缺乏安全感。
「那你同意讓虔葆回來,願意跟她和平相處了?」金鎮達輕聲問。
「你都做到這地步,我也不能蠻不講理,她要回來就回來吧,我再也不阻攔,以後也不會刁難她了。」蘇燕晶難得好商量的一一同意。
對她而言,金虔葆就如同是肉中的一根刺,她始終害怕這根刺會越扎越深,再也拔除不去。
但金鎮達此次為了她們母女,預先擬了遺囑,把所有財產全分給了莎莎,就等於替她拔去了肉中的那根刺,以後金虔葆的存在再也威脅不了她了,她也不再擔心懼怕,丈夫前妻的女兒會奪走屬於莎莎的一切——
「謝謝!」他深深望著她,誠摯的說道。
一旁的金莎莎也開心的挽住任士熙的手,露出心滿意足又嬌羞的笑容。
任士熙轉頭望著她。能被這麼一個身價上百億的天之嬌女看上,確實是全天下所有男人的夢想,應該比中樂透還令人高興——
只是他不明白,漂亮又有錢的金莎莎,為何總讓他少了點心動的感覺?!
第6章(1)
當晚,儼然以任士熙正牌女友自居的金莎莎約他去吃泰國菜,看了場電影,將近十一點,金莎莎還興致勃勃的提議要去跳舞,但任士熙卻莫名覺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似的。
「不了,明天一早還得出庭,下回吧!」永遠把玩樂擺第一的任士熙,破天荒的婉拒了。
「好吧!」金莎莎失望的一聳肩,讓任士熙送她回家。
三十分鐘後,車子停在金家豪華的大宅前,金莎莎卻沒有立刻下車的意思。
「莎莎,你早點休……」任士熙才剛開口,就被主動送上的柔軟香唇給堵住。
金莎莎熱情的吻著他,柔軟饒富技巧的唇確實很讓男人銷魂,偏偏對於此刻飛來的艷福,任士熙竟完全沒有一絲被撩動的感覺。
第六感告訴他,當他對女人的吻沒有感覺時,就表示他有大麻煩了!
基於君子風度,他克制抽身退開的衝動,敷衍的勉強回應她,直到金莎莎雙眼迷濛的退開唇。
「還喜歡嗎?」金莎莎以略帶沙啞的嗓音問。
任士熙怔了下,猶豫著該說實話,還是用善意的謊言安慰她?
「嗯。」他點點頭,微微一笑。
「晚安!」金莎莎滿意的笑了,轉身拉開車門下了車。
目送金莎莎步入金家大門後,任士熙立刻踩下油門,急馳而去。
深夜的大街人車稀少,因此那個身穿白農,在夜色中遊蕩的身影,顯得格外突兀與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