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豹不是打雜的下人,她是我的朋友。」他一字一句清楚說道。
「我懂了,原來你玩過她,難怪會氣成這樣——」
話還沒說完,阿剛又被一記重拳打得倒退好幾步。
「滾!」任士熙深惡痛絕的吼道。
被打裂的嘴角再度淌下血絲,阿剛舉起手臂一抹,忿忿撂下狠話。「好,這兩拳我記住了,我們的友情就到此為止!」
說完,阿剛狼狽的擠出圍觀人群,衝出了健身房。
但任士熙對一旁好奇圍觀的朋友視而不見,立刻蹲到她身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雖然嘴裡這麼說,但她的聲音卻抖得好厲害,兩手不斷想拉攏被扯破的衣服,卻怎麼也遮不住暴露的大片肌膚。
不假思索的,任士熙立刻脫下身上的襯衫披在她身上,隔絕了身旁幾十雙想趁機佔便宜的目光。
「可是你——」
「我是男人,無所謂。」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看到他光裸著上身,金虔葆有股莫名感動,心口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抽了下。
突然,任士熙站起身,轉頭朝門邊的一票朋友宣佈:「各位,今晚的派對結束了,大家各自解散吧!」
「啊,什麼?」
「小任,派對才剛開始耶——」
「對啊,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們都還沒玩熱哪!」
眾人先是一聲驚叫,隨即鬧嚷嚷的抱怨起來。
突然間,他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的荒唐,怎麼結結交了這麼一批豬朋狗友。
「抱歉了,今天到此為止。」丟下一句,他沒有心情繼續跟這票滿腦子只有玩樂的酒肉朋友多說,彎身就要抱起金虔葆。
「不必了,我自己會走。」眾目睽睽之下,金虔葆羞窘得臉都快冒煙了,連忙掙開他的手想起身。
孰料雙腿才一落地,全身竟虛軟得讓她一顛,差點跌個四腳朝天,幸好被他接個正著。
「別逞強!」他緊蹙雙眉,輕鬆抱起她,語氣裡只有擔憂,沒有半點火氣。
乖乖靠在他堅硬卻光滑的胸膛上,任跨著大步越過一群張目結舌的朋友,將她抱回她的房間裡。
這是第一次,他們兩個人能和平相處五分鐘,而沒有口角爭吵。
回到房間,他出奇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蹲下身,神情嚴肅的望著她。
她緊絞著小手,不知所措的回望他,直到目光觸及他結實的胸膛,這才想到他將衣服給了自己,臉蛋立刻不受控制的一路紅到耳根去。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我替阿剛向你道歉。」任士熙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口氣說話,讓她實在很不習慣。
「我沒事。」平時生起氣來劈哩啪啦,火花四射的金虔葆,此刻卻囁嚅說著幾乎聽不見的話,驚怯的眼神像是驚嚇過度的小鹿。
「金錢豹,如果你生氣就儘管罵我沒關係——」任士熙激動得握住她的手腕,不料卻引來她一聲痛呼。
擰著眉翻過她的手腕一看,這才發現她纖細的手腕上,布著被粗暴掐握的嚴重瘀紫,就連胸前也有幾道紅色抓痕。
不難想像她當時掙扎得有多激烈,但此刻她卻還能強自鎮定,對他甚至是阿剛都沒有一句責怪——
這個平時總是伶牙俐齒、強勢凶悍的女人,此刻卻表現出一種出乎意料的韌性與寬容。看著白皙肌膚上令人沭目驚心的傷痕,他竟有種強烈憤怒與莫名心疼,衝動的伸手,一把將她攬進懷裡。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夠堅強,夠勇敢,禁得起各種挫折與傷害,但直到被納進他寬闊的懷抱,才發現自己竟是這麼脆弱。
她僵硬的怔在他的胸口,直到他的胸膛溫熱了臉頰上冰涼的眼淚,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即使在隻身離家、感到孤單的時候,她也沒流過一滴淚,但為何這個溫暖的懷抱,卻讓一顆孤單無依的心,彷彿找到一個暫時休憩的港灣。
這堵胸膛的主人明明讓她深惡痛絕,但卻又給了她莫名的安全感與溫柔撫慰,讓她想起母親溫柔的雙手,總是無條件的包容與接納。
四眼相對,金虔葆在他濃烈深沉的幽暗瞳孔中,看到自己心慌措的臉龐,以及已然被他撩拔得失去方向的心。
她那怯弱的雙眸就這麼默默瞅著他,那樣毫無防備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心底那塊從來沒有人能輕易探入的禁地。彷彿忍耐到了極限,任士熙低吼一聲,宛如一隻鎖定獵物的鷹,以萬夫莫敵之勢朝她的柔軟俯衝而去。
他的唇像是獵人的槍管,那樣準確的瞄準了她,在她毫無抵抗能力之際,就已經發動攻擊,牢牢的捕獲了她,教她再也沒有轉身逃離的機會。
他的唇片光滑得像是上等的冰淇淋,又像炭火正熾的火爐,滾燙熱烈的貼合她冰涼的唇,讓她彷彿是塊奶油,在他的溫熱中慢慢融化,化成一灘油水。
任士熙打從九歲開始談第一場戀愛起,吻過的唇何止上百,卻從來不曾嘗過像這樣蘊藏著無限驚喜、不可思議的甜美滋味。
甜美的氣息、唇瓣上略帶冰涼卻出奇柔軟的觸感,一波波在他的舌尖翻滾,往她的更深處探尋、甜美的滋味、意亂情迷的羞澀回應,以及天鵝絨般的柔軟,彷彿一座挖也挖不盡,教人欲罷不能、停不下來的稀奇寶藏。
一股熟悉的慾望自體內竄出,宛如毒蛇猛獸,來勢洶洶得幾乎快將他的理智吞噬,讓他不顧一切的只想徹底佔有她、釋放他許久以來的渴望——
他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會對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有這麼強烈的渴望。
而且這份渴望不只是單純的生理吸引而已,還包含了一些複雜、教人難以釐清的情緒。
第7章(2)
「阻止我,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會比阿剛好到哪去!」這是第一次,任士熙對於女人的投懷送抱主動喊停。
他用盡所有的氣力狠狠抽開唇,近乎痛苦的嘶啞低吼著,像是正極力壓抑體內原始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