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話還在舌尖跳動,天邪鬼身影已走出眼簾,南宮穎咬緊唇,淚光隱現。
這次的傷不同以往,他到底明不明白啊?
「藥王,原來你在這裡,我找得你好苦。」冷不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笑聲響起,「快跟我走吧!」
白羽?!
南宮穎嬌軀一僵,慢慢轉身。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藥王,我倆還真有緣哪!乖乖跟我走吧!「白羽陰涼笑著,眼看冰涼如蛇的手就要握住她的皓腕。
「穎兒,退!」天邪鬼一聽見聲音立刻轉回來,先一步撈住南宮穎的纖腰,大手格開白羽的手。
「你真煩哪!」一而再再而三被他破壞好事,白羽惱火不已。天邪鬼都已身負重傷,他還遲遲無法殺了他,從前只聽聞百鬼堡三位堡主武功深不可測,如今才真正見識到。「你到底要壞我好事到何時?」
「等到你死的那天,自然就不會了。」天邪鬼揚眉。
「找死!」白羽出手攻擊南宮穎,存心讓天邪鬼措手不及。
砰一聲,掌風擊中肉體傳來巨大聲響。
天邪鬼為了南宮穎咬牙硬擋,重重退了兩步,口中噴出鮮血。
「天邪鬼!」南宮穎震驚地喊,鮮血飛濺,染紅她眼前的世界。
「不信你還不死!」眼見機不可失,白羽大手一探將他逼落斷崖。
「天邪鬼!」他跌落斷崖的瞬間,南宮穎緊抓住他的手,喀啦一聲,他沉重的身子拉脫她的左手。她痛得眼眶泛淚,堅持不放手。
眼前這幕她似曾相識,是惡夢成真嗎?
「穎兒?」手臂脫臼的聲音他聽見了,眼看她單薄的身子快要支撐不住,再這樣下去他們只會同歸於盡。「你放手。」
「不放!不放!說什麼都不放!」南宮穎瘋狂搖頭,淚水一滴滴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她絕不放手,她喜歡他呀!好喜歡、好喜歡,要她眼睜睜看著他死,她做不到!那就像要她拿刀活生生剖出自己的心來。
他說要保護她的!
他說要當她靠山的!
他不能食言而肥!
「穎兒,你快放手,你撐不住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多希望她不會受到傷害,可惜他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無法保她平安無事。
他的身體已到了極限,氣力全部抽乾,只剩下空蕩蕩的軀殼。
「我絕不放手。」緊攀住岩石的柔嫩掌心沁出血絲,南宮穎執意不放。
「看看,多情深義重的畫面啊!」白羽嘖嘖雨聲蹲了下來,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藥王,你是救不了他的,最多只會把自己的命一塊兒賠進去罷了。」
聞言,南宮穎惱恨地瞪住他。
惡賊!全是這名惡賊害的,天邪鬼若有個三長兩短,他就是殺人兇手!
「放手吧!穎兒。」天邪鬼的聲音拉回她的注意。
「絕不!」
閉閉眸,天邪鬼無聲輕歎,用力掙脫她的手,身子墜落谷底……
「天邪鬼……」她吶喊著。
他怎能這樣對待她?怎麼能……
親眼看著他墜落,南宮穎心碎腸斷地哭喊,淒厲的聲音迴盪山林間久久不散。
*** *** ***
沉重的身子飛快的下墜,原以為會摔得粉身碎骨,千鈞一髮之際,崖邊枯枝勾住他的衣袍減緩墜勢,好半晌才重重落在地面。
好痛!氣血全擠進胸間,天邪鬼仰口吐出一大口鮮血。
他可以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好幾根,彷彿還插進內臟裡了,四肢麻木冰冷,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眼皮子好沉好沉,虛脫乏力的身體和劇烈痛楚拔河著,多希望就此休息別再起來。
穎兒!
南宮穎垂淚的臉龐躍進他腦海,喚起他的求生意志。他還不能死,南宮穎還等著他去救。
手撐著地,咬緊牙搖搖晃晃地站趄,扶著山壁一步步往前走,直到一雙黑色布靴映入他眼簾。
「三弟?!」來人驚喊。
聽聞熟悉的聲音,天邪鬼握住對方伸來的手,不堪負荷的身子倒地,陷入無邊的黑暗。
*** *** ***
天空下著滂沱大雨,好比南宮穎流不盡的淚水,她跪伏在黑龍幫分部聚虎堂前,長髮黏貼在蒼白的側顏,瞧上去既狼狽又脆弱,像是失去生氣的鬼。
身旁彷彿好多人在跟她說話,到底說些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見耳裡,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就是天邪鬼已經摔落谷底,再也回不來了。
她怔然看著自己被利石割破的掌心,懊悔他鬆手的那一刻,她為何沒有及時抓住他的手?
「賤女人!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見南宮穎毫無反應,白羽狠狠甩她一巴掌,白皙嬌顏立刻浮現五指痕。
被打偏了臉,南宮穎冷冷揚起美睫,望住白羽的眸光寒冷如冰。
就是他害死天邪鬼,她一定要為天邪鬼報仇!
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如此恨一個人,若能殺了他,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快告訴本爺藥王符在哪裡!」他一把拽住南宮穎的藕臂,狠狠將她拉至跟前。
「我不知道。」她冷冷吐出話。
「快說!別自討苦吃。」白羽蹲下身,陰柔面容貼近她的,用力掐住她失去血色的臉龐。
「放開我。」南宮穎別開臉,白羽的每一個碰觸都讓她難以忍受。
「小美人,快告訴我藥王符的下落,別惹我生氣,嗯?」
「我說了,不知道!」
「嘖!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要告訴我藥王符的下落,也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白羽薄唇揚起笑,開出交換條件。
聞言,南宮穎終於回頭睇他,不見血色的嬌顏缺乏表情。
以為她心動了,他繼續遊說,「對!交出藥王符就能換回你的自由,快告訴我藥王符在哪兒?」
「你休想。」
見她不肯合作,白羽怒極反笑。「瞧你長得如花似玉,一定不會想嘗嘗黑龍幫逼供的酷刑,還是乖乖吐實吧!」